旨意宣读完毕,朝堂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也许是之前李知许几次下旨,虽都无伤大雅,但都带着一种势在必行的疯魔,朝堂上一时无人敢出来请求。
良久,一位名叫陈子瑜的礼部侍郎鼓起勇气,站出来为张云礼求情。
“皇上,”陈子瑜恭敬地行礼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张大人虽然有失言之处,但他对朝廷的忠心可鉴。恳请皇上从轻发落。”
李知许闻言,眉头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子瑜:“爱卿的意思是,对朕的旨意不满?”
陈子瑜心中一紧,连忙惶恐地否认:“臣不敢,臣只是...只是...”他支吾着,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李知许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缓缓站起身,目光在朝堂上扫视一圈。
百官见状纷纷将头能低多下,就低多下。
皇上又要点名了!
王相最终还是成为了今日第一位幸运儿,李知许最后落在王相身上:“王相,你掌管刑部出身,对太后不敬该当何罪?”
王相沉吟片刻,沉声回答:“回皇上,按罪当死。”
李知许仿佛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莫非爱卿们认为朕的旨意过于宽容了?”
朝堂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紧张,无人敢再出头。
李知许看着不敢再出声的陈子瑜,笑了笑:“陈侍郎也罚俸一年吧,再将我大周律令抄亲自抄上三遍,以儆效尤,陈侍郎,对此你可有异议?”
朝堂上百官闻言,皆是一惊。大周律令洋洋洒洒两万六千字,抄三遍??
那得抄上三年吧!
看着李知许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众人皆是噤若寒蝉,无人敢出言相劝。
陈子瑜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深深地弯下腰,几乎将头埋到了地上:“是,臣谢主隆恩。”
李知许还觉得不够:“抄的时候用心些,若以后再失言,就是朕也保不住你了!”
见百官懂事的没有再出声,朝中很快进入了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的模式。
司马余站了出来,将这些日子的政务一一禀报,每件事都详细陈述始末,同时认真聆听李知许的意见。最后,他恭敬地行礼道:“臣遵旨。”
俨然已经将李知许当作真正的帝王看待的样子。
能当官的谁不是有八百个心眼子,在场的人都明白,这两人搁朝会上演双簧呢。
告诉大家,司马余已经站到了小皇帝身后。
李知许对司马余的识趣表示满意。在正事聊完之后,他突然话锋一转:“听闻司马丞相的小孙子和朕年岁差不多?”
司马余心中一紧,不明白皇上的用意,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皇上的话,老臣的小孙子今年年方十三。”
李知许点点头:“宫中寂寞,朕一人读书难免乏味,若你家小孙子不嫌辛苦,从明日起到乾坤殿偏殿陪朕读书吧。”
司马余闻言,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能成为皇上的伴读。
无疑是一份无上的荣耀,更预示着未来的坦途。只要小孙子日后行为端正,不犯大错,那么一生的富贵荣华便有了保障。
“臣谢主隆恩。”
王相闻言低垂的头脸色一凝,皇上此举不仅是对司马余的恩赐,更是在向朝臣们传递一个明确的信号:只要忠诚于他,便会得到提拔与重用。
什么时候,皇上的御下之术用得如此炉火纯青了。
李尚书心中暗涌,思绪万千。那日慈宁宫内,女儿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爹,女儿这是最后一次喊你爹了。本宫知道,您身负整个李家,所思所量都要比女儿多上许多。但您也睁开眼看清楚,皇上自从入天上一游后已然开始展露锋芒,逐渐显露出明君之相。您是他的至亲,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您是他的亲外祖,血浓于水,这份情分是割舍不断的。现在,皇上或许还需要您的支持和引导,但假以时日,他必定会真正成熟起来,独当一面。
太后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皇上是个聪明人,他自然会懂得谁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了援手。爹,您现在若不站边,日后皇上真的成长起来,掌控了大权,有些事情就难说了。女儿言尽于此,望爹能深思熟虑。”
这些日子,他在府中按兵不动,就是为了等。
等自己这个外孙会如何收场,未曾料到,他竟以如此强硬的手腕向所有世家发出警告。
想到今日入城门时,慈宁宫小太监告诉自己的消息,李尚书只觉得后背发凉。
他抬头看了眼坐在龙椅上的李知许,正端坐在龙椅上,身姿挺拔如松,神情自若。
面对朝堂上的风波,已经展现出一种游刃有余的气度。
就在李知许今日份立威已经完毕,准备退朝时,李尚书出人意料的站了出来。
“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李尚书也没什么要紧事,无非和司马余一样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番自己的对李知许的态度,彻底表明自己的立场罢了。
李知许看到这个意外之喜也挺高兴的。
他倒不是不想一开始拿下自己这个外公,实在是原身之前做的事太奇葩了,他不好意思去找自己这便宜外祖父让他站队。
于是最后李知许温和关切道:“李尚书,朕看你近日似乎清瘦了些,可是身体有所不适?”
李尚书闻言,心中一暖:“谢皇上关心,老臣只是近日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李知许点点头,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身体是本钱,李尚书一定要保重。朕会命御医前往诊治,务必早日康复,朝廷还需要你这位肱骨之臣。”
这番话还是让李尚书心里很是受用的,他再次鞠躬:“谢皇上隆恩,老臣定当尽心竭力,为朝廷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