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一早,苡灵先给师父写了封问安信寄了出去,
然后乘着小蝶姐姐的顺风马车,来在了绣衣司。
刚进大门,就听见几个哥哥在聊天,说是不知为何,昨夜有人在京城的好多街角放置了冬笋肉糜。今晨一看,上头有好些被利齿咬过的痕迹,不像是人的牙齿。
苡灵一惊,莫不是那逃逸的阴胎吧?
这种东西当真是奇怪,半人半妖,不人不鬼的,居然还会吃东西了。
问了祈远在哪儿,说是正跟王正使议事。
这不知道要议多久呢,就先不等了,放马一般跑到马场。
李谢安就住在马场旁边的一间矮屋里头,苡灵揣好了带给他的零食正要敲门,但见屋门开着,里头传出了说话声。
咻地一下躲在门口,偷偷露出一只眼睛。
此时的李谢安跪在地上,身前有一个老道长在说教于他。
这道长半分仙家半分官气,有点庸脂俗粉,跟师父和师伯们的气质大相径庭。
口若悬河,不带喘气,可说的全部是老生常谈的废话,巴拉巴拉一刻钟下来,苡灵都听得头痛了。
说教完毕,撂了一句“贫道之所言,还望公子静心领受”,终于滚蛋了。
苡灵从藏身之处露了头,来到了李谢安门口。
“他是谁呀?怎么这样废话连篇,还叫你跪着听。”
李谢安轻轻叹气:“他是国师,每三日过来训导我一次,也看看我在绣衣司的表现如何。”
苡灵弹着舌头:“国师有什么了不起的,无品无级,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李谢安带着苡灵走到马场,不在屋里说话。
男女同处一室,是为无礼,他不欲损坏苡灵名节。
今日见了苡灵只当是亲熟之人,李谢安并没有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又开心,又因为国师的言行郁郁在怀。
苡灵眸子一闪:“小安子,你在这里关了很久了吧,外头变成了什么样,今冬流行什么,你应该都不知道了。不如我带你出去玩一天?”
李谢安笑眸一转,看着绣衣司的四面高墙:“怎么,翻墙?我可是翻墙老手,只是叫母亲知道了,更是出期无限。”
苡灵把膀子一抱:“我的好兄嘚!人跟人之间,就是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你得示威抗议,叫她知道这里根本关不住你,适才会想想别的办法。只要做出调整,卡住的事情才会转动起来。”
李谢安抿着笑重重点头,“说的有理。”
俩人目光一对,当即找了一面青砖残破的墙,攀着缺口处,一点点的爬了出去。
翻过墙头的时候,还扒掉了两块砖。
这要是搁在现代学校,肯定要赔偿墙头修理费的,以前的同学就为此花了二十大洋。
跳到了自由世界,两个人一声口哨,烈马奔腾到了大街上,一阵心疯撒欢。
“小安子,我先带你去小吃街,美美的吃上一路。”
“再带去你回人商会,探望我的一个朋友。”
“好勒——!”欣喜若狂的李谢安扮成了一只大脑斧,追着前头的小脑斧就咬了过来。
两个人你追我赶,又打又闹,畅游在初冬的寒风之中。像是两颗生机昂昂的种子,脚下充满了力量,就要离地高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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