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坐下,苡灵才察觉到右脚不适,
脱下鞋袜一看,右脚踝肿了。
疯狂的传球,把自己也给弄伤了。
苏琴握住小脚丫:“我的个天呐,这踢球踢得也太专注了吧,舍生忘死啊?你瞧瞧肿的。”
苏献音只是瞥了一眼,没有再对苡灵说一句话。
婆子高兴的不行:“我的小姐哟,你知道吗?你已经脱籍了,现在是自由之身了!”
苡灵先是一惊后是一喜。
抬眼看姑姑,姑姑淡淡的,只吩咐小蝶去教坊司一趟,把苡灵的东西全部拿回来,之后换了身衣裳,又马不停蹄的出门去了。
咦,姑姑不理我了?
接下来的十天,姑姑还是没有跟自己说一句话。
其实也见不着姑姑,她天亮之前就出门去,熄灯之后才回来,偶然看见了两回身影,疲惫不堪,面庞紧绷。
婆子心疼娘子,对着苡灵连连叹气:“孩子呀,你们这回可是闯大祸了。荣康这么一死,打乱了所有的计划,有些事情不得不提前了。”
苡灵再问计划是什么,婆子也不明说,
只是旁敲侧击的知会苡灵,上有颜相牵头,有大事要做。
后来从细碎的言语中得知,死了的荣康曾经换过一次肾。
苡灵当时差点喷了茶,我的个天哦,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医疗条件,居然真的有医学大咖行了肾脏移植手术,关键是,还成功了!
也怪不得那荣康死的透透的,
最后的剧烈运动不过是触发点罢了!
这种手术保不了几年,排异反应早晚要来。就算在曾经的那个世界,不少人也认为此乃逆天邪术。违背自然,破坏人伦,不得神明庇佑。
下面的几天,自有官差来到苏府,着苡灵问话。
合理的诡辩是不可或缺的生存技能,苡灵自然对答如流。
颜台是在事发之后的第十一天回到家的。
在此之前,颜相带着一众亲近大臣,与荣侯一方在圣人面前打了十一天的嘴仗。
两下该动用的关系全部用上了。
简而言之,圣人因皇储之争,最终无心袒护荣侯一方,审查了案卷之后,悠悠说道:
“这荣康早有肾疾,本该静心将养。至于蹴鞠比赛,又是他与颜台下的战书。少年儿郎,意气风发,本是好事。只不过用错了地方,才造就此憾。荣侯,回去好好为孩子办理后事。此事由他而起,毋需再议。”
圣裁已定,荣侯拖着一副无奈的身躯,晃出了紫宸殿。
亦有人向圣人提过一嘴:“那日蹴鞠场上,有一双髻小女,不停的将球传给荣康。有人推断,恐是那小女得知荣康肾疾之事,故意为之,不怀好意,以至荣康肾疾发作,当场毙亡。”
圣人故作菀然貌:“哦,你说的乃是苏凤仪家的小女吧。此说朕亦听闻几次,可发一笑罢了。”
人们退下后,圣人眉峰半拢,两腮微牵,似喜似嗔,
心中感叹:好厉害的丫头,竟与朕当年一样决断狠辣。此等大智近妖之辈,将来若不能为朕所用,必要除去,绝以后患。
颜台被赦归那天,
苏献音骑着马儿吹着街边的冷风,身上却全是暖意。
蹴鞠之祸拍板定案,尘埃落定,终于能暂松半口气,准备接下来的倒荣大事了。
她看了一眼树梢头上的秋叶,目光划过天幕,很快落到了街边的一家纸笔店。
带着宋小蝶进了门,女掌柜热情的迎了出来。
“娘子淑安,是想添置点什么呢?”
苏献音在货架上睃巡了一遍,走向了摆放戒尺的方向。
掌柜笑道:“家中孩子可是不听话了,是个男娃吧,今年多大?”
苏献音:“女娃,刚满十三。”
掌柜咝了一声:“哟,来小店买戒尺责打女娃的可是不多。女娃娃有错,训斥几句便好,再不济几巴掌下去,也就乖了。”
苏献音笑道:“掌柜有所不知,我家那女娃比男娃还皮实,屁股打肿了都不吭一声,甭提哭了。”
掌柜也笑了:“唉哟,不爱哭的女娃娃,那可是龙珠凤胎啊。”随即从架上拿下一把戒尺,
“您看这个怎么样,薄薄的,伤皮不伤肉。”
苏献音看了一眼道:“戒尺打多了震手,藤条又容易留疤,至于木杖一类,属于刑讯之物,太过沉重无情,失了管教意味。掌柜的,有没有一种工具,好用又趁手的,还能给她十足教训。”
听到这,小蝶噗嗤一声,暗中窃笑。好妹妹,这回你可惨咯。
掌柜的想了一想,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板子来:
“这个符合娘子要求。那戒尺啊,一般是紫檀木的,太硬,所以震手。这个是红木的,木性软乎一些,好上手,哈哈,打上去颜色也出的好。”
苏献音拿起小板子细细端详,
巴掌宽,一拃长。下有手柄,打磨的光洁,还有包浆,色泽深红,摸上去温润细腻,属于木杖的缩小版。
“就它了,包起来吧。”
掌柜的连忙用棉布包起,来回缠了几道,心里疼惜要遭殃的孩子,不由得劝道:“娘子打两下,吓唬吓唬她便罢了,真要着实打,这板子可是不轻哦。”
苏献音笑了:“你放心,打不死。”
付了钱后,苏献音眼睛一斜,又看见了书画缸中插着的几支小竹棍,只比毛笔大不了多少,
“这个也来两根吧。”
掌柜的只好给包上,叹了口气道:“我家姑娘挨打,最多用柳条打上几下,您家的这位不知是怎样的闯祸篓子,竟叫娘子如此舍得。”
小蝶接话道:“掌柜的真是仁心,但您不知,我那妹妹再不严格管教,可是要上天了。”
买好了打孩子的工具,
又与颜相等人聚在一处商议了正事,交换了情况,直到露夜时分才返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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