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比赛,苡灵故技重施,且愈演愈烈。
连苡灵自己都有没意识到,她已然陷入了一种疯狂之中,
那与荣家的血海深仇于怒火之中被点燃,烧得她如同一只嗜血的魔王!
传球,假装失误的传给荣康,
劫球,再传给荣康。
再传,再传!
太过频繁,连颜台都看出了不对劲儿,赶快跑过来质问苡灵,“你干嘛?”
苡灵不出声,全幅精力都在那颗球上,
荣康被她弄得忙碌不迭,眼花缭乱,
脚下的速度越来越慢,身体也越来越跟不上了……
颜台察觉出苡灵目中带血,浑身冒出了一种类似于刀剑的锋利气息,心口咯噔一声,
糟了!这丫头恨上荣康了!都怪我听信了那馊主意!
这种锋利的气息,同时被四绝君探知到了。
四绝君盘坐于静室,凝神观想。
看见了徒儿正在蹴鞠场上的画面,其所作所为,也一应清楚。
这孩子,已然动了杀心……
四绝君翻开了七杀图。
前面讲过,七杀图乃是苡灵穿越当夜,四绝君观想到的画面。
画上一共八个人,位于右侧震位的小姑娘,手持一把无形之刃,以处刑姿态,除掉了另外七个。
另外七个错落在画纸左侧,前两个已经灭了下去,轮廓黯淡。
剩下五个还有色彩,
而今只见那刀刃一闪,以雷霆之势刺向了第三个人,
须臾之间,人死灯灭!
蹴鞠场上,忙乱到头晕眼花的荣康突觉一阵恶心,然后浑身巨痛袭来,有如凌迟刀剐!趔趄了几步之后,眼前一黑,呼通倒下了!
哄的一声,人群沸腾,
各个冲上前去查看荣康情况。
苡灵死盯着荣康倒下的样子,眸中之血渐渐缓释,浑身的锋利气息也重新伏藏了起来。
“咦?他怎么了?”
苡灵明知故问。可她说这句话的样子,前后判若两人。
苏献音赶到的时候,但见一大片青衣红衣的孩子,密密麻麻的蹲在球场上。
球场外摆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红衣裳。
还有官差,是京兆府的。
没过多久,颜相来了,祈远来了,留着个爆炸大胡子的荣侯也来了。
荣侯像一只狂奔的大龙虾,冲到了担架那里晃了晃荣康,再探了探鼻息。发现没气儿了,当即哀嚎起来:“我的儿,你怎么了!你起来啊,你起来啊!”
少尹大人一脸难色的拱手道:“禀荣侯,三公子因运动过量,没了。”
荣侯把眼一瞪:“胡说!我儿身体康健,怎会没了?”
少尹连连作揖:“荣侯呀,康哥儿他早有肾病,您应该叮嘱他安心静养,怎能出来踢球呢?”
荣侯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一定是有人谋害我儿!看呀,这嘴角有伤,是谁打的!是谁打的!”
他发疯似的站起来,看向人群。
颜相在了解完事情经过后,径直冲上场去,一脚踹在了颜台肩膀上,
“畜生!你成日里不学无术,撒泼胡闹!这下可好,老夫这就砍死你算了!”
说话就要拔剑,人群又匆忙将颜相劝住。
苡灵默默蹲在一角,整个人已经从疯狂当中清醒了过来。
心中还犯嘀咕,虽说有肾病,可这人也死的太容易了……脆皮的?
球场之外,苏献音紧绷着一张脸,不置一词的审夺着形势。
过了少时,京兆府尹到了,其他队员的家长也到了。
阵仗越来越大,苡灵才开始有了一点担忧。
今日当众闹出人命,自己也在命案现场,真不知接下来会受到怎样的处理。
苡灵偷眼看着,观察情况,
直到看见姑姑下了跪,因为自己下了跪,鼻子立马一酸,眼圈也跟着红了。
苏献音跪在了京兆府尹面前,为苡灵陈情告赦。其他家长也如此,为自己的孩子百般斡旋。
颜台看见了苡灵的泪光,还有其他队员的惊惶恐惧,
身为队长的他,决定为大家出头:
“府尹大人,此事与其他人无关!是我颜台决定带他们来踢球的!该杀该罚,由我一力承担,您就赦了其他人回去吧!”
说完话,颜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梗着脖子,一副束手就擒,视死如归的模样。
但心里想着,吾乃左相之子,能奈我何?
鉴于此事情况复杂,京兆府尹等人经过了半个时辰的商讨,甚至翻出了律法条例进行校对。
最后决定,暂且拘下颜台,
毕竟他作为青队队长,属于牵头之人,还曾殴打过荣康。
其余人等,先行放归。但不可远行,随时等候查问。
各位家长谢恩之后,领着自家孩子速速离开了。
苡灵呆呆的站在球场上,双手下垂,手指乱抠,完全成了个犯错的孩子。
脑袋一直低着,压根不敢看姑姑。
直到苏献音走近了,
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闻到那亲切的花香味,人才从惊惶之中复苏过来,有如春暖冰消。
内心的愧疚翻涌而出,尝试着抬了抬眼,“姑姑,我……”
苏献音牵住苡灵的手,“别说话,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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