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姬副使拍案而起,怒气冲霄。
但此时此刻,苡灵真心佩服这个姑娘。她是这么讲义气,这么敢作敢当。
“好破一破落到每个人头上的难题?小小贱婢好生狂妄!”
姬副使的雷霆之怒如瘟疫一般压到了每个人的头上。碍于级别,在场之人只得低头聆训。
“本官之所以有这样的决策,还不是为了整个教坊的发展,为了你们能拿到更多的俸银!”
“既然她敢反对本官,那你们呢?是不是各个皆有怨言!”
吼着吼着,人由盛怒一转委屈,双眼发红,哭音都夹带出来。
台下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怨言是有,但没有人会挑这个时机触霉头。
一旁的亲信见她就要气哭了,连忙圆场道:“大人息怒,小小贱婢只是井底之蛙,哪懂大人的高瞻远瞩。既然入了教坊司,便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能有一日入选评花榜,那是她们的福分。若是不懂惜福,做下了此等忤逆不堪之举,那就理当被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姬副使听了这话,情绪平复了不少,盯着那姑娘问道:“你姓甚名谁?因何故入了教坊?”
姑娘:“海萌,是回人,部落被西宁军所剿,发配入了教坊司。”
姬副使冷笑一声:“果然是蛮夷作风。你背后可有人指使?可有其他帮凶?”
海萌直言:“我已全部认罪,没有指使,没有帮凶,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好。你不必再问了,还请立即处置,给我个痛快!”
姬副使眼睛一眯:“好,本官这就给你个痛快!”
身边的亲信似乎察觉当中有诈,本想再说些什么,可被姬副使挡了回来。但见她目眦尽裂,一字一顿的宣布道:
“忤逆上意,嫁祸他人,损害教坊司声誉。”
“三罪并罚,理当处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到底不是闹出人命的事情,或可矫枉过正了。
“但——”
姬副使话锋一转:
“本官初来乍到,又心存善念,不忍看见血腥杀戮之事。”
“又念她是初犯,或有悔改之机。”
“现革她出钟鼓部艺人名册,填入樊笼,以供驱使!”
“书记官录入她的供词之后,立即执行!”
宣布完毕,姬副使一甩袖子,威风凛凛斩钉截铁的离开了,留下了满地唏嘘。
填入樊笼,与死刑相差不多了。
那个地方是教坊司的炼狱,以训练蟒蛇野兽为戏,供贵人们猎奇。
一年下来,死伤人数可达六成。
前任苏副使曾有意将此部撤销,奈何提案还没走入流程,便被调到内廷去了。
“散了吧,散了吧。”
那个长着刀子嘴的陈总管见大家还愣着,像驱赶小鸡一般挥着双臂,动作颇为诙谐,引得大家一笑。
散了场,苡灵默默的跟在了陈总管的身后,想与他攀谈几句。
而董萍萍则像一头躲在角落暗中观察的母狼,等到最后一个才离场。
此刻她心里又恨又气。
气自己的小喽啰不中用,做事留下了马脚。
那恨的又是什么?
一恨姬副使轻浮愚蠢,政策害人。
二恨陈总管恶语相加,苛待自己。
三恨苏苡灵破坏计划,不为己用。
至此,精心谋划的一石三鸟计划算是基本搁浅,只能静待时机,另图他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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