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阔无边的西海湖中,有一座不为常人所知的学校,名叫海月学园。
学园的入口就在西海湖底,与外界俗世隔绝,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乘坐学园唯一的列车从湖面之上进入。
列车从轨道扑入广阔的西海湖面,然后酣畅淋漓地从新月湖中龙腾而出,静静的驶入湖畔的车站。
每到这时,便有众多莘莘学子带着思念陆续走进车厢,同时还有众多被思念的人从车内走出,一直穿过湖畔的出站走廊,走到等候的大厅之中。
这一天,一个思念的女人带着孩子每每会在列车入站前准时出现在看台,等待那个被思念的熟悉的身影。
从清晨的第一列班车开始,一直等到正午将至。
上午的最后一班列车缓缓驶停,嘈杂的人群鱼贯而出,从她眼前略过。
熟悉的面孔们认出了她,亲切的和她问好。她一边牵着自己儿子的手,一边和熟悉的人回礼。
儿子在她右手边自顾自的转圈,一刻也闲不下来。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已经饿了。”男孩抱住了她的腿,水汪汪的大眼睛可爱的让她心碎。
紫荆笑着捏了捏儿子的小耳朵,随即带着儿子走出看台,向家里走去。
下午还有两班,不知道那个薄情的人还知不知道回来。
自从上次去校外执行任务,吴迪仍未回家至今已有两个月。
中午匆匆做了些饭食喂饱饥肠辘辘的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吃饱饭就自然而然的犯困,紫荆把儿子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心绪不由得飞到外边那个“逛鬼”身上。
该死的杀千刀的吴迪,你可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紫荆见儿子睡熟,披上外套像猫一样出了家门。
她不由自主地走出家属楼,走过学园广场,走入尖碑锥塔,找到了任务发布的总室。
“我不能告诉你任何人的任务内容,你是知道的,紫荆”说话的人正是任务处的阿公,他毫无余地的拒绝了紫荆的请求。
紫荆满脸落寞,不死心的再三央求着。
“我们也没有办法,紫荆。”阿婆搂住了她,像是搂住自己的女儿般怜爱。
“吴迪此次任务非比寻常,是特级任务。由校长亲自点将发布任务,任务处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事情存在。”
“明白了,我这就去找校长他问清楚!”紫荆点头致谢,然后转身就走。
“她好像一点都没明白啊,老婆子?”阿公皱着眉头看着阿婆。
阿婆给了他一个撇嘴:“人家小两口的事,关你什么事?呆着吧你。”
阿公咧着嘴乐的坐下来看报。
......
校长室,紫荆堵住了将要出门的鹿鸣。
“我真的不能透露吴迪的去向,这是最高机密!”鹿鸣被紫荆弄得扶额。
紫荆靠在门上,将门彻底堵死。
“说点什么吧,师父。”紫荆苦求,“好歹说点什么。”
鹿鸣看着他最疼爱的徒弟,一声叹息之后把风衣扔到沙发上,自己坐了下去。
“这次行动,是我们学校的最高机密。紫荆,最高机密、特等任务你明白吗?这个任务的任何细节都不应该泄露他人。我不知道你今天堵住我是要了解些什么,这里面没有任何你应该知道的信息!”
“57天”
“什么?”鹿鸣有些发愣。
“从吴迪带着他的三个徒弟去校外执行任务,到今天正好57天。在第十天,吴迪的三个徒弟就先一步回到了学校,我就一直在家里等,在车站等,在任务处等。等着吴迪平安回来。”紫荆忧愁的说“吴迪从未执行过这么长时间的任务”。
“关心则乱,紫荆。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你们还这么如胶似漆。”鹿鸣似乎打趣起来。
泪水在紫荆眼角夺眶而出。
“不是这样的!师父,你这样会把他活活害死的。”紫荆哭着诉说出这些年来吴迪的秘密。
在异常辈出的海月学园,一直明文禁止把人的能力进行比较。但是几十年来,总少不了好事者的无事生非,把学园的战力每年做出排名,以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除了校长鹿鸣过于机密,无法排列;副校长过于强大,无与伦比。这两位正副校长被公认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因为不做比较。
这排行榜第一位,便是黄院院长霍正义。以其正直刚毅的品格深得众望,又以无坚不摧的正义罡风横扫天下无敌手。
这排行榜第二位,便是王牌先锋,区区一介教员的吴迪,他拥有着将肉体转化利刃的天赋,在师父龟虽寿的传授下成为学院最锋利的尖刀。自接受任务以来,任务从未失败。
但是,能力越大,诅咒越大。这是异常不死不休的命运。
“吴迪的心绞痛已经非常严重。”紫荆哀怨的说“他一直不告诉校方,也不让我告诉学校。”
鹿鸣震惊到说不出话。
“师父,吴迪去医务部做检查时,医生已经警告过他不要再使用天赋,每次吴迪使用他的天赋,他的心脏都会收到刀片划割的风险,最致命的一次刀片已经擦上了他的心房,只要稍用些力,我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场景。”
今年有三个学生找他来当老师,我就和他大吵了一架。我说吴迪你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了,不要再带学生执行任务了,然而他还是拒绝了我。”
紫荆抬起脸,泪水从她姣好的面庞滑落,让人肝肠寸断。
“我不是小女人,师父,我是个妻子和母亲,吴迪才三十多岁,他从来都只是速战速决执行任务,这次一走两个月,不知要多少次陷入险境。万一他的心脏......我不敢失去他,想都不敢想!”
校长鹿鸣以手捂住了脸,良久,他深喘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窗边,任由午后的阳光直刺他的双眼。
“我无法决定,紫荆。”校长叹气“这次任务实在是太重大了,我会启动联系通道联络吴迪,让他自己决定。”
“这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不要怪我。”
“谢谢师父”紫荆自知师父已经仁至义尽,便不再纠缠,她再三感谢接着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
“慢着”说着鹿鸣叫住了她,不等对方疑惑便走到桌后拉开抽屉取出一样东西。师父鹿鸣走到紫荆面前,摊开手把一个玫瑰胸针送给自己的徒弟。
“生日快乐,孩子。”
紫荆看着眼前面容与她青春无二,实际年龄已是耳顺之年的男人。这两个月来的酸楚和焦虑终于如决堤般崩塌。
“师父!”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抱了上去。
紫荆在师父的肩头哭了良久,终于平静下来。她看了看时间,发现下午的校外列车马上就要入站,急忙谢别师父,向车站冲去。
鹿鸣在办公室俯瞰楼下紫荆冲刺的背影,心中带着一丝酸味,那是类似老父亲的酸醋和酸楚。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
“喂,是执行部吗?我是校长鹿鸣,帮我联系吴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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