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乐想了想提议道:“到时候或可在龙舟聚集的河道两旁,开辟出一条小流动摊位来,同时还能给城中百姓创造一些就业机会,搞的繁华些,越热闹越好!”
陈云右觉得这主意不错,提笔将此建议备注到纸上。
现在旱情严重,百姓们皆十分拮据,陈云右便是觉得就是以龙舟赛与佛寺活动为契机,盘活整个府城。
现在他虽然不知道有多少郡县受了旱灾影响,但观他们从南云县一路到府城的见闻来看,只怕这旱情波及的郡县只怕不少。
他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南云县因着高产豆种,以及县令大人的一些作为,或许可勉强带领一县百姓摆脱危机。
可若是整个府城以及辖下所有县都出现灾情的话,府城以一己之力又能赈济多少百姓?
到那时候,又会出现多少远离家乡的流民?
这些没了活路的流民第一个便会想往府城寻找活路,可若是府城在此时完全没有做好准备,那府城内所有郡县都将受到波及。
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他不得不将最坏的结果先设想出来。
想到此,他不由看向正看的认真的妻子,顿了顿道:“除了此计策,我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不知我现在提了,也不知道知府大人最后会不会应允。”
宋喜乐从纸张上收回目光,很是感兴趣的问道:“是何法子?”
“—高价购粮!”
“现在我们并不知道外面的旱情到底有多少严峻,是只我们临近的几个县,还是整个府城都受了灾,亦或是还有其他州府也受了灾!”
“无论哪一种情况,必然少不了要屯粮以防出现的灾情,趁着此时灾情还未显现、百姓们还有粮食吃就该想法子吸引粮商过来了!”
“至于如何吸引这些人来,商人重利,唯一的办法就是放出消息,木州府高价购粮,只要能将粮食送过来到木州府的粮商,都能以比市面上高出两成的价格购买他们的粮食。”
宋喜乐在心中权衡了一下云右的提议,有些迟疑的道:“这法子的确不错,如此一来,不仅能吸引临近的粮商,甚至更远处的粮商也可能会因为高价的诱惑而前来。”
“只是这并非长久之计,一来只怕知府大人没有这么多的银钱购买粮食,另一方面,此风气或许会带坏城中粮铺的风气,也跟着囤积居奇,肆意哄抬粮价!”
陈云右笑着道:“此计策只在请君入瓮,一则在诱惑粮商前来,充盈咱们木州府的粮库。”
“待到知府大人屯了一定的粮食后,咱们木州府缺粮食的消息也传递出去了,大人在下令平抑粮价。”
“那些远道而来的粮商千里迢迢的将粮食运过来,总不会在原封不动的拉回去。到时候他们不卖也得卖!”
“我们便可以以合理的价格购买他们的粮食,既保证了粮商的利润,又确保了百姓的基本生活需求。”
“同时还可以控制本地粮商,若是本地良商不服管教,到时候正好还可以杀鸡儆猴,一番动作下来,只要本地的良商懂规矩,跟着知府大人的步调走,总归是不会亏了去的!”
宋喜乐双眼放光,这可比她在南云县让县令大人平抑粮价法子可高明多了。
可惜的南云县的周县令手中没有这般大的资源,不然到时也可以这般处理,一顿操作下来,必然要那些不安分的人按趴下。
她很是赞同的点点头,“此法甚妙,若是能奏效,府城的灾情可解已。”
陈云右见妻子也赞同自己的意见,不由会心一笑。
能够得到妻子的赞同,他还是很高兴的,只不过办法虽好,但是可以执行的人,却不是他们。
他有些不确定的道:“此计划想要顺利的实施,主要还是看知府大人有没有这样的意愿了。”
“知府大人若选择稳妥行事,府城百姓比其他郡县的百姓稍富庶些,咬咬牙应是也可挺过灾情。”
“府城或许可以撑过去,但从长远来看,其他郡县的情况便不好说了,到时候流民肯定往最富庶的府城寻求活路,倒那时.....”
宋喜乐明白丈夫的未尽之言,倒那时悬在府城头上的大刀便是落下之时。
宋喜乐虽然没有见过流民,但史书上寥寥数语中便可窥探其破坏力。
她不想看到那样不可控的事情发生,她开始盘算起说服知府大人的可能性。
她曾有幸跟知府大人见过一面,对于知府大人的印象还算务实,来府城的这几日,她亦没有见到盘剥百姓之事,府城在知府大人的治理下百姓们还算安居。
这一点从取消入城费便可窥见一二。
能够务实的人,想来应该也不会是多昏聩之人。
她提议道:“我们先将这计划详细的列举一份,让其知晓其中的利弊得失,即便最后知府大人不采纳,咱们作为治下百姓,也算尽一份薄力!”
陈云右狠狠的点头,提笔就将两人方才讨论的事宜一一记录在纸上。
他们不但例举了可以实施行缓解灾情行之有效的办法。
还详细例举了具体该如何操作。
比如:想要高价采买粮食,便需要银钱支撑,除了官署资金,还可让城中的豪绅捐款,请求朝廷拨款等、举办龙舟赛事时可增加的税收等....
此外要保证辖内郡县的商道畅通,保证粮商的安全。
他们甚至考虑到了,若是府城最后真的涌入了灾民后的一系列举措。
例如以工代赈,府衙可以用从粮商那里购买来粮食,组织这些人,挖渠、开沟,疏通河道、等等一系列需要大量劳力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