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溜溜达达的出了钱家村,宋喜乐坐在马车上,脸蛋红扑扑的,显然是沾染上了几分醉意。
当时喜乐尝了这酒,只觉得好喝,便不由多喝了些。
虽说那酒并不烈,后劲却是很足。
这会子宋喜乐只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伴随着马车的颠簸,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只觉倦意袭来,脑袋也一点、一点的整个人困倦的很。
陈云右从未见过妻子醉酒后醉眼迷蒙的样子,不由好笑的将人拢到自己的肩头。
让她靠着自己安心休息。
宋喜乐只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对方,便整个人顺势靠了过去。
她的脑袋还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丈夫的身上安心的熟睡起来。
陈云右感受着妻子柔软的身体依偎在自己身上,不由心跳加快,身体发紧。
好半晌,待听到妻子绵长的呼吸声,他的身体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原本也跟着两人坐在车厢中的宋安,见到妹妹和妹婿旁若无人地亲近起来,他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层红晕。
为了避免尴尬,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自己的屁股,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慢慢地移到了外面的车辕上。
正挥赶着马车的长安见宋安脸色通红从车厢上挪了出来,不解的问道:“宋二哥,怎么出来了?”
宋安已手抵唇不自然的咳了一声道:“这天气太热,我嫌车厢闷热,不如坐车辕上舒爽。”
长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车辕上除了晒一点,确实比坐在闷热的车厢中舒服。
坐在车厢内的陈云右自是听到舅兄找补的借口,不由脸上微红,耳尖也有些发烫。
待过了那一阵窘迫后,他又忍不住偏头看向妻子,从这个角度,他可以看到妻子浓密纤长的睫毛,以及挺翘的琼鼻。
他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在妻子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这一吻轻柔却又饱含柔情。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妻子沉静的睡颜,这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他和妻子两个人,彼此相依。
他觉得时间就在这一刻停下来也很不错。
只是再长的路也会有尽头,马车很快便到了柳儿胡同。
宋安从车辕上跳下,正犹豫着要不要让两下来,便见到妹婿抱着妹妹就走下来了。
宋安吓了一跳,妹婿的身体算不得上好,这些日子妹妹天天给他煮药膳吃,这些他可都看在眼里。
虽然妹妹与妹婿两人的感情好,他也很高兴,却也怕伤到了妹婿的身体。
他连忙想要上前帮忙,却是被陈云右躲过。
他环抱着妻子,小心的踏着马凳下车,然后抱着人往他们的卧室走去。
宋喜乐也是醉的迷糊了,察觉到动静,只睁着醉眼见对方是丈夫后,便又安心窝着不动了。
她的头好晕,以后再也不要贪杯了。
陈云右提着一口气,将妻子抱回了房中,随后将人放在了床上。
他亲自替她脱了鞋子,又给她喂了一些温水,这才放她睡下。
宋喜乐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直接卷着被子滚了滚,找到个舒服的姿势,酣酣的睡了起来。
陈云右摇头失笑片刻,这才去厨房准备熬一些清淡的稀粥。
宋喜乐一觉睡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浓黑如墨。
昏黄的烛光透过窗户,在房间里洒下斑驳的光影。她揉了揉额头,感到一阵轻微的胀痛。
贪杯不好,以后她再也不贪嘴了!
她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只见桌案边的烛火摇曳着,丈夫这伏案写着什么。
似是听到了床上人的动静,陈云右抬眸看过去,就见妻子正呆呆的看着自己。
他放下手中的笔,猝然一笑,眉目生辉,“这是醒了,可饿了?灶上温着粥呢?我去给你盛。”
宋喜乐摇摇头,下床踢踏着鞋子,走至丈夫身边,在他的身旁坐下。
她双手托腮,语调中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暗哑,“你这是在写什么呢?”
陈云右并不隐瞒,将手中尚未干透的纸张递了过去,“帮我看看,此法可行?”
宋喜乐慵懒的接过纸张,看到纸上的内容后,不由的坐直了身子。
越看,她的眼神越晶亮, 嘴角也不由带出了笑意。
陈云右见妻子只是笑,并不回答,不由再次问道:“如何?”
宋喜乐肯定的点点头,“此法甚好,如果能顺利实施,必然能一定程度带动府城百姓的收入,一定程度上缓和百姓们的困境。”
陈云右见得了妻子的认可,不由呼出一口气。
他解释道:“我也是今日去林云寺有感而发,再有一个多月便要到端午了,府城地处江南,每年龙舟赛事少不了,但是今年干旱,想来这样的赛事大抵会相应缩减。”
“但我想着或许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可以将龙舟赛事与寺庙祈福活动相结合,加之百姓们心中信奉神明,又有求雨的诉求,到时候鼓动那些乡绅参与,动用民间富裕财富,共度难关。”
对于丈夫提议的这个法子,宋喜乐觉得十分可行,这个时代的财富大都藏富于富贵人家。
现在灾情这般严重,涉及的郡县之多,显然光靠官府的力量是不够的,必须将民间的财富利用起来。
若是能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将钱拿出来,除了武力威慑,便是也要让他们觉得有利可图。
龙舟竞赛第一名可以让这些乡绅迅速在本地获得名望,即便得不到第一,这些游走的富豪之家,为了有一席之地,必然也会想方设法的参与其中。
如此盛大的活动,到时候必然能吸引附近不少有兴趣的百姓前来,乡绅们投钱,百姓们投身,大家各取所需。
如此受干旱影响的百姓也可多得一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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