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长青点头,“那些狗官也是这样想着我们的,我们能活着就行了。我们在这些官员眼中就是韭菜就是产奶的牛,别管这韭菜有多焉,也别管这牛有多瘦,只要肯来割肯来挤,总是有的。
可是毫无原则的退让换来的往往都是别人毫无底线的得寸进尺,这些可恶的狗官们整日里花天酒地、山珍海味,吃得那叫一个脑满肥肠;而回过头来再来看看你们自己,再看看你们的家人们,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皮包骨头!难道你们真的就没有一点点的愤怒和不满吗?难道你们就要这样一直忍受下去,任由这些贪官污吏欺压剥削吗?”
“不能!”
人群里传来几句激愤的声音,有女有男,有老有少。
见有人的情绪被自己带动起来,卢长青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那些权贵们妄图将我们逼入绝境,但我们绝不会轻易屈服!既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那我们就自己挣出一条活路来!古人有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们普通人就得生生世世给他们当牛做马吗?不,我们是人,不是供人宰杀的牛马,更不是地里让人随意割掉的韭菜。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乡亲们,我们要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我们自己,我们要齐心协力,对抗那些不公和压迫!”
卢长青振臂高呼,“今日就从这县衙开始,乡亲们,跟我冲,我们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
卢长青带领着激愤的人群朝县衙里冲了进去,县衙里当差的捕快已被卢长青全部斩杀,大伙在县衙里一顿打砸。
等众人打开库房看见空空如也的仓库,人都傻了。
粮呢?他们的粮呢?
“肯定是送去州府了!”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接着传来一阵赛过一阵的哭声。
激愤的人群搬空了县衙,就连堆集在灶屋外的柴火也没有留下一根。
来不及逃跑的县令家眷们被活捉,她们的头饰已经被扒了个干净,衣裳也被拽得松松垮垮。
有人举着拳头想对她们动手,被卢长青拦了下来。
有人不服,“姓游的搜刮民脂民膏,她们不也享受了吗?凭什么不对她们动手?”
“我劝过的,可他不听啊。”县令夫人何绥搂着自己的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卢长青看着人群道:“她们的确是利益既得者,可坏事做尽的人是那狗官,不是她们,何况她们现在已经得到死丈夫死亲爹的报应了。”
“可若是将她们放了,她们去州府告状怎么办?”
“镇上这么多的人,你以为跟狗官勾结的只有山匪吗?你怎么会觉其他人不会告到州府去呢?”
而且这么大的动静,州府那边迟早也会知道的。
卢长青道:“在这里打杀妇孺孩子也没用,库房里粮也没有,钱也没有,不如大家伙跟我去日暮山和樵岭那边走一遭,姓游的要拿银钱孝敬上峰,那些土匪们可不用。”
此话一出,不少人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官府杀人还得想个罪名出来,那些山匪们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沈柔看着退缩的人群,不解地问:“为什么这样?刚才他们冲进县衙那会不是挺热血无畏的吗?”
卢长青道:“因为他们最怕的那个人死在了我脚边,在那一刻他们无所畏惧。现在山上的土匪还活的好好的,所以他们开始惧怕了。”
“可是他们有这么多的人,就算一人一拳头也能捶死那些土匪了,为何还那么怕?”
“长久以来的欺压被吓到了吧。”
卢长青举起手中的大刀朝人群中喊道:“我现在要带人去日暮山剿匪,若有人想要一起去的可以跟我走,到时从寨子里抄出银钱来,我会与大伙平分。若有人不想去也没关系,我不强求。”
卢长青说完,招呼着罗欢她们走出了县衙,县令夫人见状拉起自己的女儿招呼着后院的一众妾室跟在了卢长青身后。
罗欢看着何绥离开的方向,疑惑地问卢长青,“她们这是要去哪里?”
卢长青道:“姓游的在这里当了几年官难道还没几个巴结他的狗腿子吗?她们肯定是借钱去了。”
“借钱?她们难道还要给那姓游的办丧事不成?”
卢长青心里好很疑惑,一没对着她这个杀夫仇人要杀要打的,二得知自己丈夫死讯后没有要死要活的,不应该这么痴情的呀,难道是她看错人了?
卢长青耸耸肩,“我已经放过她们一回了,她们要是真想借钱留下来给姓游的办丧事,那我只能尊重祝福了。”
何绥她们没令卢长青失望,何绥从平日里跟她交好的几个夫人那里借到银钱后,分了一些给其她妾室们让她们各自逃命,然后带着自己的女儿片刻不停地坐船渡江跑回娘家去了。
也别怪她们心狠,姓游的平日就光想着怎么捞油水,怎么巴结好上锋,怎么靠着那些男人青云直上,对后院的女人们也没多少尊重,至于对方的尸首,她们都差一点因为这男人丧了命,哪里还管得了他的丧事。
夫妻一场,想必对方在天之灵也会理解她们的。
不过不理解也没办法了,死都已经死了,谁还管他,她们自己还要活呢。
卢长青去客栈牵回自己的马匹,看着跟在身后拿着扁担、锄头、镰刀等各种稀奇古怪武器的人群。
还好,比她想象中的要多一些。
斗志这种东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着大伙现在心中还有一股豪气在,卢长青大手一挥,指挥着人群朝日暮山的方向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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