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长青手上的硝石不多,这是她在镇上的医馆买的。其实硝石的提炼方法非常简单,原料也非常好找,但奈何她现在没有那么多的人手,想要大规模生产提炼硝石太难了。
就在卢长青想着是时候下山找县太爷借钱搞起义时,没想到县太爷跟她心有灵犀派了两个捕快上山传话。
秦鸾在殿里给大家扫盲,卢长青在灶屋里给大家做饭,小小征察兵小雪扑棱着翅膀从外面飞了进来。
“长青,门外有一高一胖两男人叫门,要不要出去看看?”
卢长青将柴火从灶孔中退了出来,留了一些炭在灶里继续烧着,起身拍了拍围裙上的灰带着小雪朝寺庙外走去。
秦鸾她们也听见了,见卢长青过来都问她外边是什么情况。
卢长青说有人来了,让大家抄起家伙什一起去门外瞅瞅。
门一打开,卢长青第一眼见到的便是一排耀眼夺目的大白牙。
胖子见开门的是卢长青,疑惑地皱起了眉,“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卢长青从对方吸睛的门牙上移开目光打量起两人的穿着,“我是前不久才上山的,常听三位当家们提起两位官爷呢。”
面对灰扑扑的卢长青,胖子十分不耐烦,“怎么就你一人,钱三他们呢?”
“早上带着兄弟们下山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您们今天来找我们大当家有什么事?”
“一个娘们哪来那么多话!”胖子不悦地推搡了卢长青一下,结果没推动,面上十分不好看。
卢长青将两扇大门往后推了推,敞开了一条道,“时候也不早了,三位当家应该也快回来,要不两位官爷先进来坐坐?”
胖子望着从屋后飘出的缕缕炊烟,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行吧,那我就带着李兄弟进去等等。”
卢长青侧着身后退了一步,向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胖子带着他口中的李兄弟前后脚进了寺庙,脚里还在喋喋不休,“钱三也是心大,居然不留几个男人在山上看着你们,也不怕你们跑了。”
大门从身后关上,胖子见卢长青没回话,于是回头瞧她,结果吓了他一跳。
十几个女人排成排,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拿着刀站在他们身后。
胖子和瘦子退后两步从腰间抽出大刀,摆出防御的姿势色厉内荏地质问着众人道:“你你你……你们想做什么!我们可是朝廷命官,你们可知伤害朝廷命官是何等大罪?”
罗欢朝地上啐了一口, “一个破捕快好意思自称朝廷命官,多大的脸?”
胖子两人持刀背靠着背看着围过来的女人们,手心冒汗,腿肚子也开始发抖。
“你们别乱来啊,若是县太爷发现我们没按时回去,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没关系,我们正打算去找他呢。”卢长青背靠在大门上朝众人吩咐道:“动手!”
把这俩人埋了后,大家一起用完饭,卢长青去库房清点了财物,将东西全部往空间里一收,招呼着大家准备下山。
众人约定在府衙集合,卢长青骑着马先行一步。
等到了镇中,卢长青找到之前那家客栈将马交给小二,给了几个铜板让他帮忙看着。
姓游的正躺在榻上小曲听着,小酒喝着,小福享着,忽然从外间冲出一个持刀少年对着他脑袋就砍了过来。
姓游的反应也很快,拉起一边给他捏肩的丫鬟就朝卢长青甩了过来,连滚带爬地从榻上翻起来一边逃命一边朝屋外大喊“救命”。
卢长青一只手拉住被甩得七荤八素的丫鬟,转身提着刀就朝姓游的狗官追了上去,一脚将对方踹了个狗吃屎。
卢长青迅速上前,用刀抵住姓游的脖子。
“你......你想干什么?”姓游的惊恐地问道。
“不是青天大老爷你让人请我来吗?”卢长青眼神冰冷。
姓游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往自己脖子上瞥去,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但还是强作镇定,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都不认识姑娘你,我……我找你做什么?”
“不是你让人来找钱三的吗?现在那地归我管了。”
“原来是女大王啊!游某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如果早知道是大王您大驾光临,我必定会扫榻相迎。”
“这就不必了,我来贵府只为借你一样东西。”
姓游的一听只是来借东西的,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不知女大王是想借什么?”
卢长青举起手中的刀,朝姓游的笑了笑,“你的脑袋!”
手起刀落,鲜血狂飙。
一阵鞭炮声从县衙里响起,接着街道四处响起了接连不断的铜锣声。
镇子上的人被铜锣声吸引,都走出家门往声音传出的方向张望,好奇心更甚者更是跟着铜锣声一路来到县衙门口。
衙门的门口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众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站在衙门口的几个提着铜锣的女人。
有人心生疑惑,平日里百姓从这条道上路过都要被驱赶,今日衙门口怎地不见站岗的差爷了?
人群吵吵嚷嚷,就在众人困惑不解时,府衙的大门从内缓缓打开,卢长青浑身是血地拖着狗官的尸体从里边走了出来。
有胆大的上前几步,看清卢长青脚边的死人的模样后吓了一跳,惊慌叫喊道:“是游县令!”
人群再次喧闹起来,有吓得直接往家里跑的,有当场直接跪下来给卢长青磕头的,还有跑出人群奔走相告狗官已经死了的……
看着乱做一团的人群,罗欢将手中的铜锣当当当地敲了起来,“大家先别乱,我们大当家有话要讲。”
人群很快安静了下来,卢长青看了看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的人们,大步上前,清了清嗓子喊道:
“乡亲们,朝廷昏庸皇帝无能,以致朝纲败坏、民不聊生。州府的官员们更是为官不仁,鱼肉乡里,甚至与山中土匪暗中勾结,狼狈为奸,一同欺压我们!
这些贪官污吏们巧立名目,变着花样剥削我们!今儿借粮,明儿借钱,欠条打了厚厚一叠,就是不说什么时候归还,朝廷这是完全不给我们活路啊!
乡亲们呐!难道我们就要如此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吗?难道我们生来就是被压迫和剥削的命吗?”
人群再次嘈杂了起来,有人仗着胆子道:“我们不忍气吞声又能如何?难道要造反吗?造反可是祸及家人诛连家族的大罪,我们自己活不活的无所谓难道要送家人去死吗?”
卢长青看向说话那人,一身补丁瘦骨嶙峋,一看日子就过得很不好。
卢长青问道:“你这么为家人考虑,那么请问你家人现在过得好吗?全家都能有口饱饭吃吗?都能有件整洁的衣裳蔽体吗?”
那人回道:“这世道哪能追求那么多,能活着不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