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宇文烈如今身居朝堂,但已经倒向了夏风。
夏繁的削藩想法对于夏风而言绝对是沉重的打击。
就算无法阻止夏繁削藩,他也要为夏风拖延一些时间。
只不过夏繁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甚至都不愿意听完他想要说的话。
冯忠心中很是不悦。
夏繁提出削藩的想法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以前的时候,夏繁要做出一些重要的决定,都会私下和他以及宇文烈先通通气。
现在夏繁竟然连这一步都跳过了,直接在朝堂之上提了出来。
不过在他心里再怎么不悦,在夏繁面前他当然不敢展露出来。
他想了想,上前一步躬身问道:“既然陛下打算削藩,不知陛下心中是否有具体的想法?”
他的二女儿如今是四皇子的王妃。
一旦削藩,他冯家也会受到一些影响。
夏繁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朕打算将藩王的守备军解散,只给他们留下一定数量的护卫,至于封地的各种管理权,朝廷需要收回,到时候藩王只需要在封地过着闲散快活的日子即可,这样一来,朝廷也能得到更多的赋税。”
夏繁话一出口,整个金銮殿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夏繁做得太狠了。
不仅将藩王的封地收回,还将那些藩王好不容易招募来的守备军解散。
这就杜绝了那些藩王拥兵自重的可能。
对于一众朝臣的激烈反应,夏繁直接选择了无视,继续说道:“虽然朝廷对藩王守备军的人数有严格的规定,但是这并不代表所有的藩王都会老老实实的遵守。”
夏繁这话并不是无故放矢。
自从他登基以后,就派人到各个藩王的封地打探过了。
除了夏风所在的定州一无所获,在其他的藩王封地,或多或少都发现了问题。
老老实实遵从的藩王虽然也有,但只是占了很小的一部分。
实际上,对于这样的状况,夏哲威早就知道了。
不过夏哲威对自己的掌控力有足够的自信,再加他各地藩王做的也不算太过分,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惜的是,夏哲威自己也想不到,他防住了各地藩王,但过度自信却让夏繁钻了空子,让他不仅因此丢了皇位,也丢了性命。
“现在,削藩之事已经定下。”夏繁见没人说话,随即自顾自说道:“接下来,就要看先从哪位藩王开始了,众位爱卿不妨畅所欲言。”
礼部尚书周让率先说道:“陛下,臣觉得削藩肯定会引起藩王的不满,虽说凡事都要先易后难,不过在这件事上面,显然不适用。”
夏繁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周让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
他随即看向周让淡淡说道:“依周爱卿的意思,哪位藩王是最难的呢?”
“臣觉得最难的非肃王莫属。”周让想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夏繁眉毛一挑,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他没想到周让竟然把肃王当成了最困难的那一个。
肃王夏哲凯是夏繁的四叔,能力颇为不俗。
在他的治理下,郸州府的百姓生活还算不错,百姓对他的评价也不低。
只不过在夏繁看来,肃王还算不上最大的困难。
因为他知道,夏风才是最大的威胁。
虽然夏风在就藩之前名声并不怎么好,但是就藩之后,短短时间就硬生生把穷困的定州发展成了如今人人都吃得上饭的程度。
要知道在大夏,能过上这种生活的百姓并不多。
最重要的是,他秘密派到定州探查的那批人到现在除了传来定州百姓的生活有了极大改善的消息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消息传来。
可见夏风对定州的掌控已经达到了让他难以想象的程度。
不过没等夏繁说话,冯忠就站出来反驳了陈先河:“周尚书此言谬矣,在本相看来,康王才是最大的困难。”
“哦?冯右相详细说说。”夏繁深深看了一眼冯忠,言语中似乎带着鼓励的意味。
周让有些不服气,不过现在只能听一听冯忠有什么好说的。
人群中的宇文烈和秦礼听到这里,低垂的目光不由得微微闪动。
他们一个已经倒向了夏风,一个是夏风的岳父,自然是最不希望这个时候听到夏风的名字。
但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他们又不能出言反驳。
似乎是听出了夏繁言语中的鼓励意味,冯忠有些佝偻的身体微微站直了一些,老脸上浮现出了自信的神色。
他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陛下,虽然此前康王殿下没有展露出什么非凡的才能,而且名声不怎么好,但是在就藩之后,康王殿下的名字就屡屡出现在朝堂之上。”
“虽然臣也没有证据表明定州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的变化都是出自康王殿下的手笔,但这也足以证明康王殿下的能力了。”
朝堂之上的一众官员听到这里,都不由得点了点头,显然对冯忠的话也颇为赞同。
就连宇文烈和秦礼也一样。
周让更是尴尬的微微低下了头。
虽然此前夏风的名字频繁出现在朝堂之上,不过他并不怎么在意。
而且因为夏风在就藩之前的名声太差了,这使得夏风在周让心中的印象一直很不好。
现在听冯忠这么一说,他才逐渐回过味来。
“宇文左相,当初你曾经和先皇微服出巡,不知当时可曾到过定州?”就在所有人还在消化冯忠的话的时候,夏繁却忽然开口问道。
宇文烈一愣,不得不上前回道:“回陛下,当时确实在定州停留了几日。”
他很清楚,夏繁一定是在夏哲威随行的人中安插了他的人,否则也不可能知道夏哲威微服出巡的路线。
至于当初夏哲威对夏风的承诺,夏繁如何得知的,他就不清楚了。
“既然宇文左相是这里唯一去过定州的人,不妨说说你的看法。”夏繁目光紧紧盯着宇文烈,缓缓说道。
宇文烈听到夏繁的话,忽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不过他很快就将这股不安压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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