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燕承昱苦笑着说:“怎么报仇?我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又挡了那么多人的路,他们恨不得把我除之而后快。”
“亲近的下属全部被斩杀,而我又在这里无计可施。”
“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报仇呢?”
戚砚挑着眉头问:“如果我说,我能帮殿下复仇,殿下会作何想?”
“戚督主如今权倾朝野,帮助我一个废人做什么。”
想到戚砚刚才的玩笑话,燕承昱也试探性地来了一句玩笑,“督主不会是真的看上我了吧。”
“可殿下又怎知,我并无此意呢。”
戚砚一步一步地靠近他,挑起了他的下巴,语气玩味地说:“毕竟殿下千金之躯,容貌又是上佳,若是能睡你一次,怕是这辈子都不枉了。”
燕承昱分辨不出他话语中的真假,可他语气中的玩味却是清晰可见。
戚砚的手一直往上,暧昧地划过他的嘴唇,鼻尖,抚摸过他的鬓发,最后又停留在了他的嘴唇处。
戚砚的目光幽深,他按着燕承昱的嘴唇问道:“殿下这里,有旁人亲过吗?”
“你没娶过妻,连妾室也没有,想来是没有被人亲过的吧。”
燕承昱刚想问他要做什么,戚砚的脸忽然在他面前放大,“那臣,就来亲自尝一尝了。”
戚砚的话音刚落,他的嘴唇处传来了一阵柔软的触感。
是他亲了他。
燕承昱不禁瞪大了眼睛,不断地推拒着,“你要干什么……不行……”
可戚砚的力气比他大很多,他的推拒轻易地就被他化解了,只能任由着戚砚施为。
直到他趁着戚砚呼吸的间隙,咬了他一口,戚砚尝到了鲜血的味道,可却还是没有放开他,反而钳住他的下颚,吻得更深更重。
可燕承昱的毒刚解,气息本来就跟不上,没一会,就有点呼吸不畅了。
戚砚注意到了这一点,缓缓退开了一步,刚想说些什么,可这时候燕承昱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
他说道:“就算我现在受制于人,但也不会任你施为。”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沾染上一点关系的!”
戚砚的舌尖还在流血,听了这话,他不怒反笑,道:“殿下,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任何条件,因为你现在没有任何选择,如果不想死,就只能依附于我。”
戚砚俯身靠近燕承昱,贴在他的耳边说:“如今你身在我的府邸,睡在我的床榻,你没有资格对我提任何条件。”
“再说了,跟着我不好吗?”
戚砚坐下来,揽过他的肩,缓缓说道:“要是你跟了我,我又不是对你不好。”
“还是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十恶不赦的人,连对我说一句好话都不愿意。”
戚砚叹了口气,又松开了燕承昱,起身退到了一边,说:“对不起,我只是想靠近你而已,如果用错了方式,我深感抱歉。”
“我本来,没想对你做什么的,只是你在我面前,我没忍住。”
戚砚的眼神湿漉漉的,就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喜欢我,也没有人愿意靠近我。”
“看来,连你也讨厌我。”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离开了。
燕承昱愣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刚才强迫自己的人不是他吗,怎么又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这个戚砚,还真是难以捉摸。
他还没想好自己应该怎么办,可中毒后的身体实在虚弱,他强打着一会精神,还是沉沉睡去了。
可他不知道,在他睡着以后,戚砚过来看了他许久,直到天快亮了才走。
之后的几天里,戚砚再也没有做出任何逾矩的举动,只是每日都会来盯着他吃药。
燕承昱无处可去,也只能留在这里养伤。
如此看来,这样的日子倒是也过的安稳。
可燕承昱知道,这不过是表面上的平静而已。
毕竟他的利用价值,可能真的如戚砚所说,就只剩下这张脸了。
可其实说实话,戚砚这个人,他是不讨厌的。
哪怕他是西厂督主,杀人如麻,可他也总觉得戚砚做任何事都是有苦衷的,而不是把人命当作儿戏。
因为他曾经见过,他内心里的柔软。
而最身不由己的一点是,他现在对于戚砚的关心也越来越习以为常,甚至后来对于戚砚偶尔的亲吻和触摸,他也能做到接受如常了。
燕承昱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
他在慢慢习惯他的存在。
除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戚砚逼迫过他以外,其他时候,他对自己都做到了足够的尊重。
有时候燕承昱都能看见他眼底里的欲望,可他也只是温柔地笑笑,任何过分的事情都没有做过。
他也知道,他不是太监,而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其实一开始,燕承昱对于戚砚的靠近是抗拒的。
他不喜欢男人,也不打算跟戚砚发展一段什么关系。
燕承昱闭了闭眼,可他到底是因为一件事而改变了。
昨天晚上,他早早地就准备睡了,大夫给他开的药可能含有安眠药的成分,他吃了药就总是想睡觉。
他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人来了自己的房间里,他的警惕性不低,暗暗睁开了眼睛,小心地观察周边的情况。
是戚砚过来看他有没有睡,他的脚步很轻,可燕承昱还是醒了。
他没有动,也想看看戚砚是想做什么。
戚砚在黑暗中,贪婪地看着他的脸,语气带着满满的眷恋,“你已经不记得我了,两个人的回忆,只有我一个人在偷偷守着。”
“我刚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你不记得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你身边的人那么多,怎么会多记得一个我呢。”
这话听得燕承昱心里一震,戚砚这个语气,就像是以前在哪里见过自己一样,可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他是失忆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