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砚抱着燕承昱,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府邸里,在这期间,燕承昱的嘴里一直不断地吐出黑色的血,看起来奄奄一息。
戚砚心里着急,抬手拭去了他嘴角处的血迹,也知道他这是中了毒,恐怕就是出自燕承叙的手笔。
可他也不会解毒,只能先将人放在床上,然后坐在一边等着大夫过来。
盛唯一路被暗殇薅了过来,他踉踉跄跄地走着,嘴里还一直不停地说:“你慢点走!慢点走!我跟不上你了。”
暗殇想起屋里那位的状态,听了盛唯这话,不仅没有慢下来,反而走的更快了。
“人命关天,你可快点吧。”
盛唯听了这话,上气不接下气地反驳道:“到底有没有搞错啊,我是大夫,不是杀手。”
“你有武功我没有啊,你这个速度,我怎么能跟得上你。”
暗殇刚想反驳,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又闭了嘴。
盛唯转了转眼珠,问道:“怎么回事啊,你们家督主又半夜玩刀把自己伤到了?”
暗殇答道:“不是,是中毒了。”
盛唯神色不变,喃喃道:“哦,不玩刀,改玩毒了。”
暗殇来不及跟他解释,赶紧冲到了戚砚的房间外,一把推开了门,“主上,盛唯来了,殿下怎么样了?”
盛唯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暗殇推了进去。
他脚下绊了一下,刚刚站定,就看见戚砚的床上好像躺着一个人,而戚砚又十分怜惜地抚摸过他的脸。
隔的有点远,他没看清那人的脸,只能从身形判断,那似乎是个很清秀的男人。
他惊讶地嘴都合不上了,抬头一看,暗殇还把门给关上了。
刚才暗殇说,有人中毒了,他看戚砚过的挺好,不像是中毒的样子,那不就是……
盛唯看着戚砚神色不善,试探着说道:“您这是……在玩什么情趣?”
戚砚这才注意到盛唯进来了,他刚才整颗心都悬在了燕承昱身上,根本没有心力去关注除他以外的人。
“快过来,他中毒了,给他看看。”
盛唯走过去,看见床上的人嘴唇青紫,心下一惊,赶紧替他把脉。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戚砚站在一旁,连忙开口问道:“怎么样?能有办法解毒吗?”
盛唯犹豫了一瞬,说道:“解毒是有办法的,但是,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这种毒,说实话我没见过,但是曾经听我师父说过,此毒毒性极烈,和鹤顶红相似,但又比鹤顶红发作的更快。”
他边说话,边用手抚摸过燕承昱的脖颈处,并指给戚砚看,“你看,这里有一个红色的印记,形似彼岸花。”
“所以此毒的名字就叫做,‘彼岸’。”
戚砚皱了皱眉,说:“我不关心这些,你就告诉我,这毒到底能不能解?”
盛唯往后退了一步,说:“能解是能解,不过可能需要……”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戚砚打断了,“别的不用说了,你赶紧解毒,剩下的事情不用你考虑。”
盛唯咬牙说:“我可以救他,但是我要问你一个问题,这个人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戚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他于我,重过这世间的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
盛唯施了半夜的针,又喂了几副汤药下去,燕承昱的脸色才逐渐变得红润起来,呼吸也平稳了不少。
盛唯擦着额头上的汗,嘱咐道:“现在人是救回来了,不过还是要小心,他底子还行,但是这次中毒也坏了根本,还是要小心调理才是。”
戚砚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闻言道:“辛苦了,我让暗殇带你下去休息。”
盛唯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事,倒是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不然一会躺在那里的就是你了。”
戚砚坐在了燕承昱的床边,小心地拢过他的手,感受到了温热的感觉,嘴角微微弯了一下。
盛唯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又自觉地带上了门。
…………
就这样在这里将养了几天,在第三天的时候,燕承昱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坐起来,看着附近完全陌生的环境,有些不明白自己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正当他暗自怀疑的时候,戚砚正好推门进来。
燕承昱猝不及防地与他对视,两人眼神交汇片刻,又不约而同地同时移开了目光。
燕承昱看见戚砚的脸,不由得微微吃惊,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可复又想起,在刑部大牢的时候,他最后看见的是戚砚的脸。
难道那不是梦境,真的是戚砚救了他。
沉默半晌,燕承昱试探着说:“是你救了我?”
戚砚:“嗯。”
“可是,你为什么要救我?”
对于戚砚的目的,燕承昱不是完全不怀疑的,“我们素无交际,你又为什么会来救我?”
素无交际。
戚砚听了这句话,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揪住了。
是啊,他们立场不同,从来没有交集。
所以哪怕他救了他,得到了也只是一句为什么而已。
他心里就像是憋着一口气一样,很烦闷,就像是想要的东西分明唾手可得,可他又不敢为自己争取一样。
戚砚缓缓走近了他身边,而后越靠越近,在两人的鼻尖几乎相撞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笑着说道:“殿下觉得,我为什么要救你?”
在戚砚刚刚靠过来的时候,燕承昱的呼吸就开始加速,他的眼神太过复杂,包含着很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
他顿了顿,又道:“或者,我能给你什么?”
戚砚的嘴角弯起来,抬手抚摸过燕承昱的侧脸,意有所指地说道:“我想要什么,你都给吗?”
“那我要是想要你,你也给吗?”
燕承昱的呼吸一滞,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不等燕承昱回答,他又退开了,道:“我说笑的,殿下别当真。”
这话听着实在奇怪,燕承昱皱了皱眉,说道:“在外界看来,我现在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吧,对于你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燕承叙计划了这么久,又做到了一击必杀,现在,应该得意得很吧。”
戚砚问:“那你就不希望卷土重来,也为自己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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