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衍事件的风波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短短的一天时间内,它迅速占领了各大热搜网站的首页,成为了公众热议的焦点。话题的热度居高不下,犹如盛夏的酷暑,让人无法忽视。
【世衍肯定偷税漏税了,要不然税局不会去查他。】
【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偷税漏税零容忍,抵制世航】
不过也有一些理性的声音。
【税局调查不代表世衍有问题,等结果出来再说!】
【抵制世航?那你们别坐飞机啊,坐你的火箭去!】
......
网络上的声音开始变得混乱,各种意见和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难以控制的舆论风暴。在这场风暴中,世衍的名字被频繁提及,成为了争议的焦点,股票持续飘绿,蒸发的市值难以估量。
“既然已给予他三天的时间,那就耐心等待,还剩下两天呢,各位不必过于急躁。”纪泊简沉着应对,已经是连续第三次驱散前来探听的董事们。他轻轻地捏着鼻梁,闭上双眼,身体斜倚在椅背之上。
秘书观察到了这一幕,立即递上药品,“纪董,该吃药了。”
“嗯。”纪泊简缓缓坐直身子,接过药片毫不犹豫地吞下,随后又饮下一杯水,稍作休息。他缓声问道:“那兔崽子现在在做什么?”
秘书汇报:“昨天与公关部熬了很久,现在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纪泊简沉默片刻,轻叹一声,目光透过窗户注视着天空中滑过的飞机,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却化为无声的沉思。
纪云淮坐在办公室内,看着手机里的评论。他的双眼透露出丝丝猩红,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压力和疲惫。胡须未刮,在下巴处勾勒出一圈青色的轮廓,更添几分憔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感,仿佛一夜未眠。
“少爷,赵奇来了。”
“嗯。”纪云淮放下手机,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硕大的牛皮信封,一左一右放在办公桌上,“让他进来。”
“是。”
赵奇随之进入。
纪云淮面色沉静,没有多余的寒暄,他径直指向桌上的信封,声音清晰而坚定:“信封内左侧是辞职报告,其中有五倍的经济补偿金。若你将来有任何背调需求,我保证会全力为你提供最有力的推荐。”
赵奇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不禁脱口而出:“小……小纪总,您这是……”
纪云淮继续说道:“右边的是涨薪的通知,上浮20%,年终奖翻一半,你自己选。”
“小纪总,您这是什么意思?”赵奇急忙问道。
纪云淮凝视着他,随后轻轻抽出一支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烟雾在指尖缭绕。昨日,他正忙于工作时,肖艳浓突然拎着晚饭出现在总裁办公室门口。
世衍前台和安保严格,要想直接上来,很不可能,她无非是利用了与赵奇之间那份微不足道的同学关系罢了。
“赵奇,你既然跟在我身边,我自然明白,你的忠诚并非是无保留的献身,而是基于工作和利益的结合。你的工作能力,我向来都是赞赏的。然而,我发现你的好奇心似乎有些超出了界限,我不需要一个四处散播我行踪的下属。”
“小纪总,我——”
纪云淮摆摆手,把香烟往烟灰缸里一摁,继续说道:“如果你选择留下来,我们过往不究,但和外人的人情债请隔绝在工作之外。”
赵奇低着头沉默了半晌,纪云淮的话让他犹如烈火般反复翻烤。他其实心里是有点不服的,整天就知道围着女人跑,跟在他后面处理花边新闻,他是总裁特助,不是杂役。
“你明天前给我答案。”
“明天?”
“嗯,”纪云淮抬手扫了一眼表盘,指尖轻轻点着表盘沉声继续说,“距离明天还有十多个小时,时间完全够。至于为什么是明天,因为三天之期还有最关键一天,我需要的是和我并肩一起扛的总助,而不是风险解除后的依附。”
赵奇顿悟了,如果他选择留下,他将有可能与他携手创造辉煌,然而,如果他选择离去,那么世衍之后的兴衰成败将与他毫无干系。
“少爷,时间到了,该走了。”
纪云淮微微颔首,随即起身,动作流畅地从衣架上取下领带,边走边系,轻描淡写地说道:“就这样吧,昨天熬了一晚,今天给你放个假。”
“……好的,小纪总。”
纪云淮坐进车内,周信恭敬地问:“少爷,要不要先回去换身衣服再去京大?”
“好,下午的安排都已经确定好了?人都约到了?”纪云淮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起。
“是的,都卖了老爷子的面子,答应见面。等从京大出来,我们可以直接过去,时间刚刚好。”周信答道。
“嗯。”纪云淮轻轻点了点头,车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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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三天的休养,温执脸上的伤已经明显好转,他便返回了工作岗位。
清晨的办公室显得尤为宁静,只来了少数几位同事,他进来时,那些人纷纷朝他打招呼,温执笑着回应,随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江月汐的身影尚未出现,他拉开玻璃上的百叶帘,目光自然地投向了她的位置。
她的办公桌与众多女同事的有所不同,她并不热衷于在桌面上摆放各种繁复的装饰品。相反,她的桌面被整理得井井有条,只有几个文件架整齐地排列着,没有多余的杂物。电脑屏幕的侧边,贴了几张便签纸,上面写了一些字,距离有些远,看得不真切。
没过多久,江月汐走进了视线,温执瞥见她的身影,嘴角不禁上扬,绽放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江月汐亦以同样的微笑回应。
又过了一会,江月汐轻轻敲响了温执办公室的门,温执抬头望去,轻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江月汐说道:“温主管,有件事情我想听听您的看法。”
温执微微一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江月汐详细阐述了情况,温执露出了些许意外的神情,“那么,个人现金发放的金额大吗??”
“嗯,金额从一两千到七八千不等,粗略估算,每月的现金支出工资大约是六七万。”
六七万,对于任何财务部门而言,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温执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你的意见是对的,先让人事部配合准备一下花名册,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再说......”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算了,我和你一起去人事部吧,先问问丁主管。”
“好。”
两人一起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讨论了几句会计凭证的事。
“温执啊。”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一道声音自远处传来。两人不禁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去,只见邓存志的身影逐渐靠近,那肥胖的身躯在行走间还微微晃动。
“邓总。”两人齐声打招呼。
邓存志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忙,当他走到两人面前时,已经略显气喘。“呀,小,小江也在啊。”他喘着气说道。
“嗯。”江月汐简单地回应了一声。
“邓总有事找我?”温执问道。
邓存志满面笑容地开口:“我正要去找你商量件事。你看,周六是你外公的八十大寿,我也收到了邀请。不过呢,对于选择什么样的贺礼,我确实有些犹豫不决,想请你给我些建议呢?”
江月汐恍然大悟,原来温执上次在云市提到的为家人选购生日礼物,指的竟然是他外公。
温执不经意间扫了江月汐一眼,注意到她并未流露出明显的异样,心中不禁微微一怔。
他随即转向邓存志,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说道:“邓总真是太客气了,其实我外公并不太在意这些细节,无论你带什么他都会感到开心的。”
邓存志诚恳地说:“送礼的关键在于恰到好处地投其所好,温执,能否请你卖个薄面,给我一些小小的提示呢?”
温执思索了片刻,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情。他看了看邓存志,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邓总,其实我外公最喜欢的就是书法和围棋。他老人家常常说,这两样东西能修身养性,也能陶冶情操。”
邓存志一听,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拍了拍温执的肩膀,笑道:“哈哈,好,好,书法和围棋,这都是高雅的艺术品,正合我意,正合我意。”
江月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内心轻轻一动,他不是说过他外公钟爱品茗吗?
待邓存志的身影渐行渐远后,温执轻声问道:“觉得奇怪?”
江月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你是在唬他吧?”
温执神色一正,“怎么能是唬呢,我所说的修身养性,赠予之后自有分晓。”
江月汐笑了笑,没和他继续讨论下去。
温执突然之间提出了一个疑问:“月汐,你似乎对我的身份并不感到好奇?”
他外公的寿辰,邓存志应邀而来,脸上满是奉承之态,这样的反应,恐怕任何人都会觉得有些蹊跷吧。
江月汐在短暂的沉默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我已经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温执继续追问。
江月汐选择了沉默,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温执似乎有些不死心,再次问道:“纪云淮告诉你的?”
“嗯。”
温执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两人并肩继续前行。快到人事部办公室的时候,温执似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终于鼓起勇气,对江月汐说:“月汐,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能不能……”
江月汐本就对他心怀愧疚,一直琢磨着如何弥补这份亏欠。如今他既然有需要,她自然义不容辞,“阿执,你说。”
温执诚挚地邀请道:“月汐,我外公寿辰那天,能否有幸请你担任我的女伴?”
江月汐略感意外,温执继续说道:“你放心,虽然这是寿辰,但同时也是一场商务晚宴,届时会有很多宾客到来。”
江月汐稍作思忖,随后微笑着点头答应:“好,我很荣幸。”
温执听到江月汐的回答,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那太好了,到时候我来接你。”
“嗯。”
纪云淮在三日之期的第二日傍晚,接到了何远峰的电话。
彼时,世衍事件的风波已经愈演愈烈,公关部门积极应对,调动了大批网络水军来控制舆论走向。公众关注的焦点已经集中在财务透明度问题上。
“何总,您的意思是要与世衍暂停合作关系?”
“非常抱歉,小纪总,世衍的这次危机事件确实给富东的其他董事带来了不小的困扰,他们对我们未来的合作产生了某些顾虑。”
纪云淮淡然一笑,语气温和地说:“请恕我直言,富东是不是还有第二个备选合作伙伴?”
何远峰的声音稍作停顿,他毫不掩饰地承认:“确实,世衍在国内的市场份额一直是我们决策的核心考量。但同时,我们也向另一家公司提出了合作意向,目前正处于初步接洽阶段。”
"何总的决策从某种角度来看确实无可非议,然而,目前乾坤未定,各种因素仍在不断变化之中,似乎显得有些操之过急。在这种情况下,或许需要更多的耐心,毕竟,成功的决策往往需要时间的沉淀,而不是仓促之间的决定。"
“看来小纪总是胸有成竹,能化险为夷了?”
纪云淮平静地回应道:“险?不存在的。或许在他人眼中,这是世衍的一道难关,但对我而言,这却是世衍迈向更高峰的坚实台阶。”
“好!”何远峰高声赞道,“小纪总具备如此非凡的魄力,我富东集团愿意耐心等待。待到九月底,静候佳音。”
纪云淮微笑着说:“何总不必等到九月底,明日便可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