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我听见了什么~”
黑暗走廊里传来了故作夸张的声音,语气轻浮,音色磁性十足,只听声音就能让人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花花公子的形象。
白羽涅对此只是沉重地叹息,她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顾昇那轻浮的语调仿佛触动了她的神经,激起了她内心的不悦。
“难不成我们的白大审查长发现了那个少年的非同凡响~~”语调更为浮夸的声音传来。
“顾昇!舌头不想要了我可以替你拔出来!”白羽涅语气森寒。
“别别别,别生气嘛,气多了伤身子。”听到白羽涅的威胁,黑暗里的人不敢怠慢,连忙走了出来,来到灯光之下。
名叫顾昇的男人的长相堪称俊秀,特别是还留有齐肩的长发,其中一部分头发被收拢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更加增添了一份俊逸非凡的气质。
然而……他身上穿了一套纯白色的西装再加樱桃色内衬将这气质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从一位英俊少年变成了似乎与非法行业有所牵连的人物,他的语气和表情更是加深了这一印象。
他轻咳了一下,收拢表情,虽然只是收拢到让白羽涅没有那么想揍他的地步。
“我这不是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你说话了吗。怎么,你觉得那小兄弟有古怪?”他的视线越过白羽涅,看向远处审讯室里的齐愿,此刻他正在拽着清洁人员询问这里管不管饭。
“你怀疑他已经被灵能污染了?”收回目光,顾昇看着眼前的白羽涅,然后从她的反应里得到了答案。
——她什么反应也没有。
“好吧,看来是第二种情况,你觉得他有灵能潜质?”顾昇耸了耸肩继续道。
“不只,我甚至怀疑他正处在觉醒边缘。”
不等顾昇有所反应,她就继续说明:“他应该回答我三个问题才对,但刚才他只回答了两个半。”
白羽涅眼神闪烁,似是回忆:“他在第三个问题时挣脱了,靠他自己!”
“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顾昇挑了挑眉,“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而且,这跟你也没有关系。”白羽涅面无表情地回应。
“要不考虑把他招进来?”他如此提议着。
“他那个性格,你是想让社保局就又多了一个你?”她语气讽刺,“你已经够让我头疼的了。”
“首先我可不是社保局的。其次,万一呢?万一他能觉醒成功呢?毕竟现在整个津海市的灵能力者算上你我也就大猫小猫两三只。”
“顾昇,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如果觉醒失败到底意味着什么。”白羽涅语气逐渐加重,“而且我说了,这跟你没有关系!”
“啧——真是绝情的女人啊,玩弄了无知少年的身心,现在就要始乱终弃……”顾昇说到此处顿住了,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杀气。
他感觉自己要再说下去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一滴汗缓缓从他额间滴下,“不开玩笑,不开玩笑,您交代小的的事都办妥了。”他赶紧转移话题,甚至开始开始用敬语,不然他有预感最开始她的威胁就要成真了。
“结果呢?”她语气依旧冰冷。
呼,长舒一口气,顾昇擦了擦额头的汗,“跟前几天那些一样,每个人死法都不同,看不出凶手特征,不过每一个人都被吸干了灵魂,普通人可干不了这事。”
“不过虽然每个人死法不同,仔细检查也能看出差别。”他自信总结,脸上露出灿烂笑容,“所以我断定凶手绝对不止一个人,至少也得有两个。”
“最起码动手的就有两个。”半晌后他又觉得说法不严谨,于是补充道。
然而白羽涅只是微微颔首,完全没有表现出惊讶。
顾昇哎了一声,“我还你会对我刮目相看呢。”
“这种只要长了眼睛就能看出的结论有什么必要惊讶吗?”白羽涅罕见地撇了撇嘴,像是在表达不屑,“虽然死法各异,但大多数尸体都在死后被残忍分尸,只有两具是被勒住脖子窒息而死,尸体也相对完整。”
“行了,叫你来不是让你说这些没用的,通灵结果怎么样。”她转头看着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比较笨的顾昇。
“不怎么样,他们的灵魂都没了,什么也叫不出来。”顾昇一摊手。
也还不等白羽涅再次发问,继续说着:“我也找来了游离的灵,但这些灵你也知道,一来没什么神智,问不出多少东西,二来胆子比较小,一感受到危险跑得比谁都快。”
白羽涅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嫌弃已经溢于言表,就算没说,顾昇也知道她在嫌自己废物。
没办法,他只能耸了耸肩表示真的无能为力。
“不过我们的大审查长应该已经有线索了吧,有没有兴趣透露一下?”突兀的,他低下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羽涅。
然而白羽涅只是加快脚步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喂,连透露一下都不肯吗!”他站在原地跳脚,“那总该告诉我一下凶手是灵能力者还是怪异吧。”
“那小子呢,你真不考虑把他招进局子里?喂——”
声音在走廊里迅速消散,白羽涅也没有为此再止步,更没有回答顾昇的问题就径直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
“真是个大忙人!”目送白羽涅远去后,顾昇回过头,看着正被警卫拖走以为自己要被枪毙而奋力挣扎的齐愿,转了转眼珠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
齐愿此刻正吃得满嘴流油。
本来躺在家里,然后突然就被人抓到着,然后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用了莫名其妙的方式,问了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最后又被一堆警卫摁住签了一堆奇怪的文件,最后还被迫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检查。
妈的!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虽然刚才负责检查的医生再三强调这是政府部门,但齐愿总觉得这里不是个正经地方。
要不是最后被告知这里的食堂管饭,齐愿就要忍不住和医生爆了!
那个检查项目也令人费解,除了一堆抽血化验,超声波什么的,医生还扣住一张卡片让齐愿猜上面是什么图案,拿出来一只金属勺子让齐愿在不接触的情况下掰弯它甚至还让齐愿去猜一旁的助手此时在想什么。
甚至一次做不到还不让走,非让齐愿多试几次。
最终医生再三确认过齐愿实在没办法把130公斤的东西丢出80米外,也不能把硬币射出三倍音速后,才放过齐愿。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此刻齐愿只能化悲愤为食欲拼命干饭,在坚定了要把这个奇怪的地方吃穷的奇怪信念后,齐愿向食堂窗口打了第三次饭。
别说,这里的饭还挺好吃的……
并且最关键是免费!而齐愿向来对免费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就像公园里的水龙头,无良厂商的垃圾手游,酒店里的牙刷……这个就算了齐愿没钱住酒店,公共厕所的卫生……这个也算了,做人还是要有点公德心的。
不过俗话说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这其中特别是游戏,每次都是冲着免费来的,但每次都被吸引着充了一堆钱,齐愿那个破旧的智能机已经塞满了各种各样的美少女游戏,齐愿现在如此拮据这些他心爱的美少女们功不可没。
“唉,阿姨,这个菜多打一点,哎对对,就是那个,多来点肉多来点肉。”在食堂阿姨不善的视线中,再次从窗口满载而归的齐愿开始了他的第三次进餐。
周围来吃饭的工作人员都坐得离他远远的,生怕被他的不正常给传染了,毕竟谁也没见过脸上挂着好像死了爹妈一般的委屈表情还能一口气吃三大碗饭的人。
一边干饭,齐愿一边也在悄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视线越过那些一看就是工作人员的人,他们都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
这里不管是墙壁还是地板都散发着一股金属的光泽,入眼都是严丝合缝,就好像这整个设施是建在了一个被掏空等的铁块里面一样。
同时也没见过有窗户,难不成是在地下?
军情九处?749局?胜利队?还是东厂西厂?是不是有什么不太对?齐愿脑子里开始浮现各种只在影视剧里见过的机密组织。
就在齐愿与自己的肚子作斗争犹豫着要不要打第四份餐时。
啪——
一张小卡片被扔在了齐愿面前的桌子上,与卡片同时来的还有一个极为欠揍的声音:“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要是有什么麻烦欢迎来找兄弟我排忧解难。”
花花绿绿的小卡片像极了酒店门缝塞过来的那种,卡片的第一行便写着男人的大名:顾昇。
这声音造作不堪,听得齐愿直起鸡皮疙瘩。
抬起埋在饭碗里的脑袋,齐愿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的声音的发出者,这一看不要紧,他又起了鸡皮疙瘩。
感觉更不像正经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