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渔不知道他的心思,只当他想留京。
霍郁京摇头。
“我曾落入泥潭,陷在无尽的黑暗中,我的心是黑的,不为祸苍生已是苍生之幸……就不必再趟京城这趟浑水了。”
花渔有些疑惑,不是想留京,那为何如此不安的模样?但大佬不说,她便只好再猜。
“那便是不好回绝?我可以跟大姐姐说去!”
霍郁京再度摇摇头。
沉默半晌后,他忽而道:“小鱼儿,咱们成亲吧?”
花渔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什什么?”
那么突然?
不是吧?
花渔觉得是自己幻听了,直到她再一次听见霍郁京肯定的回答。
“成亲。”
霍郁京松开花渔,深深地看着她的双眼,目光里有坚定,有紧张,也有一丝丝的不安。
他不要像梦里一样,和别人建立家庭,只有真真切切地娶到了小鱼儿,才会彻底杜绝这种可能性……
他只要小鱼儿!
或许是霍郁京的目光太过直接,花渔只觉得自己的脸瞬间像火烧一般,大概是红了个透。
她心跳如雷,纤细白皙的手指无意间轻轻地握紧,青墨色的被子瞬间被抓起了皱褶。
转过头,轻咳一声,小声地嘟囔着。
“哪有人成亲,就只是嘴上说说的……”
霍郁京一怔,随后大喜,目光越发炯炯:“你答应了?”
花渔头一回感受到什么叫娇羞,她不说话,也不敢看他。
却不知如今的她,一头乌发随意地洒落在床上、被褥上,白皙的皮肤透出粉嫩的红,一路延伸到了衣领深处,落在霍郁京眼里,如同不慎跌落凡间的仙女。
纯粹而美丽。
是属于他的仙女……
霍郁京的心也跳得厉害,他缓缓凑上去,轻轻地吻住那抹一直让他魂牵梦绕的红唇……
辗转反侧,轻揉慢捻……
霍郁京的动作极快,隔日便有媒婆上门,三书六礼办得妥妥帖帖。
小九望着一庄子的聘礼咋舌。
“花花,你真的决定和霍郁京成亲呀?”
“嗯!”花渔应道,“我还没试过人类的婚礼是什么感觉呢!”
伤好了后,她便开始雕刻石头了,准备作为新婚礼物送给霍郁京。
小九至今还没能反应过来,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居然和自家系统在一起了……
迟疑了片刻,小九还是提醒了一句。
“花花,你曾经说过的,位面任务不能投入感情……”
谈恋爱就算了,还成亲?
“这不冲突啊!”花渔头也没抬,专心雕刻。
“不能投入感情是针对你这种超级新手小白,我之前带的宿主哪有过为情所困的……”
“更何况,我是系统诶,系统怎么可能为情所困?”
嘶!小九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凡尔赛发言!
但不管小九心里怎么想,成亲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地点就在霍家的宅子里。
宅子先前被封了,荒草丛生的,毫无人气,如今已经是收拾得干干净净,四处都挂着红幔灯笼,贴满了“喜”字。
霍郁京并没有想请的人,花渔也没有。
她本就不是苏皎,哪怕是原主,但她在山中失踪时,苏家早就已经放弃她了。
除了苏妍,并无人知晓她竟然就是霍郁京要娶的女子。
最终二人决定只在霍府外头摆三天流水宴,请全城百姓来沾喜气。
然而就在成亲这日,变故再生。
消失许久的季弗生竟然悄悄潜入了霍家,再次迷晕了花渔。
巧的是小九又被叫去开会了,根本没能给花渔预警。
花渔醒来的时候,气得想捅管理员的心都有了。
“季弗生,你到底想干嘛?”
花渔咬牙问他。
“咱俩也算是无冤无仇了,为何总盯着我?”
季弗生眯着眼,看着花渔的眸光极冷。
“谁让你是霍郁京的女人呢?”
“我与他之间的血仇,怎能不讨要?”
外头的月光明晃晃地映在破旧的地板上,季弗生走动之时,扰动地板上的浮尘,便如同翻腾起一阵迷蒙的雾。
原来当年慈仁不仅把霍郁京折磨得不成样子,竟然还掳走了不少人给霍郁京喂招。
其中就有季弗生的哥哥。
“当时我兄长才几岁?他说为我去寻药,从此一去不复返……”
季弗生自幼父母双亡,与兄长相依为命,那日他生病高烧,兄长出门后被慈仁以免费赠药坑骗,然后被发狂的霍郁京所杀。
季弗生在高烧中煎熬过来,再找到兄长时,却是一具破破烂烂的尸体……
花渔蹙起画过黛的眉:“霍郁京也是受害者!你该去找慈仁!他才是元凶!”
季弗生的声音平静而毫无情绪。
“可是他已经死了不是吗?”
“我兄长的仇,也不能不报。”
“霍郁京杀害我兄长,又杀了我仇人,我不找他,找谁呢?”
话毕,他慢悠悠地把花渔绑在柱子上。
“那日在赤州领教过霍郁京的狂性后,我便开始做准备了……”
“我手里还有一颗秘药,乃慈仁的同门师兄古青所制,必能够瞬间激他发狂,你猜猜,到时候他会不会疯起来连你也杀了……”
“哈哈哈哈,到时候我便把你求饶时的话转告他……你说他会不会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
花渔顿时挣扎起来:“疯子!”
她的挣扎激怒了季弗生,他抬手猛地抽了花渔一巴掌。
“贱人!别动!”
就在此时,房中大门“砰”地一声飞出,季弗生只觉身后掌风袭来,他反应极快,从袖间抽出匕首,拼着挨了一掌也要挟持住花渔。
“霍郁京!”
季弗生抹掉嘴角上的血迹,手中的匕首紧紧抵着花渔白嫩纤长的脖子。
“你若再上前,今日便是花渔的死期!”
霍郁京一身红衣,乌黑的头发已经长至腰间,清冷的气质因着身上热烈的红增添了不少妖娆的意味。
他扫了一眼花渔,花渔觉察到他目光中的担忧,给了他一个无事的眼神。
“别眉来眼去了!”
季弗生冷冷道。
他抛出一个小巧的木盒,盯着霍郁京。
“里头的东西,吃了!”
霍郁京没动。
季弗生更狠,他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让霍郁京开口,只冷笑一声,随即就把花渔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