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给的令牌,是宫中女官进出宫必备的令牌。
据小九透露,也是苏妍那位位置不低的太监男配给苏妍傍身的。
守卫翻来覆去确认了几遍后,问了花渔几个问题,便挥手让她离开了。
花渔松了口气,准备先找个地方把身上的女官制服给换了。
明顺帝虽把云来楼拆了,但京中仍有霍郁京的势力。
花渔记得霍郁京提及此事时,说过京城的一处车行老板,正是他的亲信,因此她打算下一步就找车行老板帮忙送她出城。
她偷偷从后院翻进一家客栈,找了一处空房躲进去,刚换了衣裳,小九却惊呼起来。
“花花,快!季弗生带人来了!”
花渔大吃一惊,连忙跑路,但还是迟了。
客栈里里外外全被龙卫全围了起来,花渔压根没办法逃脱。
她被季弗生堵在了后院。
“乖乖跟我走,还能少受点罪。”
季弗生看着花渔,面无表情。
“若是还想耍什么诡计,可别怪我不会怜香惜玉!”
得知花渔在宫中出现过后,他几乎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云妃。
云妃是花渔的嫡姐,听闻二人关系不错,想来花渔极有可能躲在云梦殿里。
但明顺帝必不会轻易允许他搜查宫中,他只好退一步,除了增加守宫人员外,还请示了明顺帝,要求即刻起,出宫的人员必须先在龙卫处核实人员信息、领取信物,如此方能出宫。
他故意对云梦殿封闭了消息,半日后,才领人去云梦殿打草惊蛇。
无论花渔是否受了苏妍庇护,只要得知他把目光放在了宫中,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出宫。
果然,没过多久,宫门处传来消息,说是有一女宫持出宫令牌,却并无龙卫给的信物。
他派人跟踪过来,确定此人就是花渔。
花渔得知自己竟然是如此暴露身份的,不由得咬牙暗骂季弗生鸡贼。
她若是被抓,一定会被季弗生当成牵制霍郁京、对付丞相府的筹码,如果可以,她不想当棋子。
眼瞧着四处都是龙卫,逃脱的几率小之又小,花渔咬咬牙,只好走向季弗生。
“行吧,我跟你走。”
就在靠近季弗生时,花渔忽而动了!
她发起偷袭,一把抓住了季弗生的肩膀,随即一个侧身闪在他的身后,右手顺势抽出一把匕首架在季弗生的脖子间。
一串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前便控制住了季弗生。
就在刚才,小九告诉她,论武艺,季弗生比不过陈通。
且陈通死前并没有提到过她的武力值如何,想来季弗生并不清楚她的真实实力。
如此,挟持季弗生,逃脱龙卫包围圈的几率便又大些。
果然,她成功了一半。
“让他们退!”
花渔语气冰冷。
季弗生微微眯起眼睛:“你觉得你能威胁我?”
“能不能,试一下便知道了!”
花渔手腕使劲,在季弗生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指挥使!”
有龙卫惊呼。
季弗生只觉脖子轻微地刺痛,随即闻到了血腥味。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能让花渔通过挟持他而逃脱,否则他这个指挥使该当到头了!
他抬起手,猛地抓住花渔的手臂弯身下拉,一个背摔想把花渔甩出去。
花渔反应极快,她顺着季弗生的力往前窜去,然后双脚蹬地,折身往前再扑,手中尖利的匕首尖直指季弗生的咽喉。
眼看就要再次制住季弗生时,小九再度尖叫起来。
“小心!有人放箭了!”
远处屋顶上的一名龙卫忽而搭弓射箭,几乎就在小九惊呼的同时,一支箭狠狠扎入花渔的肩头……
……
夜幕降临,荒郊野外,霍郁京席地而坐,看着火堆发呆。
不知道小鱼儿如今是否安全……
那夜与周遂于夜谈后,霍郁京决定带着所有证据,以霍家孤儿身份上京,状告明顺帝听信谗言诬害忠臣,再告当今一众奸邪佞臣贪赃枉法、扰乱圣听,动摇国本。
以霍家三代为官的影响力,此事一出必定能让举国震撼。
而周遂于届时将会以“清君侧”为名,挥军北上。
周遂于誓师出征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而霍郁京要做的,就是帮他撕开一个口子,给他一个借口。
若是以前,霍郁京根本不会打算用“状告皇帝”这样一种温和的手段,哪怕他手握铁证。
天下人负他,他满是戾气,只一心想着将天下这盘棋给扬了,又何必在乎是否堂堂正正?
成,他便算是手刃了仇人。
败,也罢,一抔黄土掩孤魂!
但他遇到了花渔。
他不再是一个人,他不知何时渐渐生出憧憬,憧憬着为霍家正名后,坦坦荡荡地以霍家子弟的身份,迎娶她。
与她成家,和她生儿育女……
白首不离。
一阵风吹过,火猛然窜起,火堆发出噼啪的响声,扰断了霍郁京的思绪。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黑暗。
他昏迷了月余,如今上京途中又遭到塌方,前面的路堵了两日,明日还不知道能不能通。
如此算来,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见过花渔,也没有得到她的信息。
哪怕他安插在城中的人,也无人见过花渔。
京城之地势态诡谲,虽说花渔在离开前报过平安,但霍郁京心中慌闷,总觉有些不安。
他忍不住喊了几声霍一。
“前路如何?明日可能通?”
霍一摇头:“塌方之地地势险峻,恐怕还要两三日才能疏通。”
霍郁京站起:“我先走,你领其余人待通路后立刻赶来。”
霍一一惊:“可主子爷您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
接连几日日夜兼程地赶路,霍一本来就担心主子爷的身体吃不消,如今他还要独自一人使轻功上路,霍一实在是不想同意。
但显然,这事不是他说了算的。
“无妨,我自会注意。”
说罢,霍郁京纵身一跃,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