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足足睡了十一个时辰呢,”四爷回头看了一眼窗台上的座钟,又扭过脸叮嘱维珍道,“等会儿要多吃一些,没得饿坏了肠胃。”
维珍点点头,用口型无声地跟四爷表示她不会客气的。
四爷不由松了口气儿,瞧着维珍的状态很不错,他一直担心维珍又会被疼哭。
可见小丸子是个会疼额娘的好孩子,没有折腾额娘太久,不到两个半时辰就顺利落生了,而且五斤六两的个头,可比哥哥小西瓜小了不少,也减少了额娘的痛苦。
听着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维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手中滑溜溜的辫子,四爷看她一脸遗憾,凑过去亲了亲维珍的唇,一边柔声道:“先吃饭,吃饱了再给你玩。”
维珍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嘴角上翘,四爷也忍不住嘴角上翘,又想再亲一口,却被维珍一把推开了。
有人进来了!
这人现在真是越来越放浪了!
“主子……”
端着水盆进来的茯苓杵在原地,一副不知道该进该退的模样。
维珍直接把脸转向里侧,四爷轻咳一声:“放下吧,去催下膳,再多点几盏灯。”
“是,奴婢遵命。”茯苓忙不迭放下了水盆,退了下去,然后又麻利地取了火折子进来,点了几盏灯,原本昏暗的寝房登时就亮堂了起来。
四爷投了热帕子,过来给维珍擦脸,维珍瞪了他一眼,也没有躲,由着四爷一下下给自己擦,热乎乎的毛巾轻轻擦拭着脸,维珍又舒坦地闭上了眼。
方才屋子里头太暗,什么都看不清,这时候亮堂了,四爷也就瞧得清楚,维珍白皙的脸上星星点点的血点子。
上回生小西瓜的时候,也是这样,当时四爷很担心特意询问了许太医,许太医说这是用力太过的缘故,不少产妇都会如此,但并不要紧,养上些时日,这些血点子就会消退,并不会影响女子容貌。
许太医以为四爷担心这些血点不会消散,会影响李格格的容貌,还特意送来两罐珍珠玉女粉,其实四爷那时候哪儿有那心思?他是心疼维珍。
这回也是同样的血点子,四爷看着闭上双眼一脸享受的维珍,心疼得厉害,动作就更轻了,生怕弄疼了维珍。
擦完了脸,四爷又投了帕子给维珍擦拭脖子跟耳朵,这上面同样密布血点,还不止这些地方,维珍的身上,也有好些地方都有这样的血点。
正如许太医所言,这些血点过一阵子就会消散,并不会在维珍白皙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任何痕迹,但是四爷会一直记得。
这是维珍为他生儿育女承受的苦痛。
还远不止这些。
害喜、整个孕期几乎没有断过的安胎药、自孕中期以后身体要承受的各种变化,尤其是孕后期,维珍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腰酸背痛是家常便饭,还伴随着频繁的起夜。
这些都是维珍为他生儿育女所承受的,可这么娇这么怕苦的维珍却从没有过抱怨,可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又投了个热帕子,四爷仔仔细细擦拭着维珍的手,然后他将帕子放在了一边,再度俯下身,细细密密亲吻维珍的唇。
维珍一惊睁开眼,这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她这才生完孩子,就一会儿一口亲个没完,还让不让人歇一歇了?
维珍正想伸手把人推走,然后就听到男人低沉又温柔的声音。
“珍珍,你受苦了。”
伸出去的手到底没有推,而是环着了男人的腰,维珍鼻头陡然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讨厌,她这回明明没打算哭的。
这人真的好讨厌!
四爷还想去亲维珍,维珍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整张脸都贴在四爷的怀里,浑身一下下轻轻地颤。
四爷有些慌,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儿的?又是拿他辫子作怪又是嫌弃他的,怎么突然又哭了?
“是……是哪儿疼吗?”四爷忙不迭询问维珍,“爷这就叫人去请高郎中……”
“不用,”维珍忙摇摇头,声音哑哑的,带着很重的鼻音,也带着浓浓的娇气,“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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