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来龙去脉的百姓知道这是他在接受盘查,不知道的百姓在听到这些话以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蓄势待发,准备趁他不注意,把他抓去刑部领赏了。
偏偏他又辩解不得。
一旦辩解,就说明钱一毛的话是假的。
假的,那就不是真夫妻了。
既然不是真夫妻,那二人的身份就十分可疑了。
不仅没法顺利出城,搞不好还要被带去刑部盘查。
甚至,都不用去刑部。
只要惊动了城楼上正在与霁雪互殴的傅玉棠,他的身份便岌岌可危。
届时,他将再无出城的机会。
权衡了一下利弊,顶着众人灼灼的目光,昆吾明心一狠,咬牙道:“对!她说的完全没错!”
比起小命,名声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
不过……
有机会挽救一二的话,还是得尽量挽救的。
毕竟,他是个要脸的人。
思及此,昆吾明顿了下,补充道:“但是,这些年来,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在认识毛毛前,我就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
后来毛毛有了身孕,我更是彻底与过去的自己告别,不再游手好闲,选择踏实过日子。
因为,我发誓要给母子二人幸福的生活。”
“唔,那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你家娘子了。”
陈慎又在供词上勾了一笔,抬眼看向昆吾明,露出几分微笑来,道:“由此看来,你与她果真夫妻!
看来是我太过多疑,误会了你们。
你在这份供词上盖个手印,你们就可以走了。”
说话间,冲身边的耿子美递了个眼神。
耿子美会意,忙从怀里掏出一小盒印泥,打开盖子,递到了昆吾明面前。
昆吾明一怔,下意识想要拒绝。
却听一旁的陈慎朝身边的同伴抱怨道:“可惜花花村没有学堂,村民大多不识字。
不然的话,直接签名字还更加省事呢。
到时候,要是出现了什么纰漏,拿着供词就可以上门抓人。
哪里要像现在这样,村民们盖个手印,风险全由咱们哥俩承担。”
“就是。”
耿子美噘着嘴,神情不满道:“刑部那些人净给咱们添麻烦!
那村民不识字,是咱们哥俩的错吗?
还不是礼部那些没用的废物造成的!
花花村没学堂,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偏偏礼部那群酒囊饭袋这么多年跟眼瞎似的,半句都没提要在花花村创建学堂。
如今刑部抓钦犯,将京城搅得一团糟不说,还连累咱们兄弟二人!”
“没错。”陈慎连连点头,一边示意昆吾明赶紧画押,一边怨气滔天道:“还让我们每张供词都要当事人亲自署名,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难道咱们大宁已经做到遍地都是读书人的盛世了吗?
心里真是一点数都没有。
大家伙儿知道按手印就差不多了!
偏偏刑部那些人说手印不行,比对什么的极其麻烦,不如字迹方便。
如果一旦出现了什么纰漏,就让咱们自行承担后果。
我可去他的!
凭什么要我承担后果?!
要是他们早点抓到罪犯,能有这些破事儿吗?
他们自己无能,关我一个守门的兵什么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