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是不打算管钱一毛的死活了。
要是事情败露,钱一毛还有活路吗?
不说其他,协助钦犯潜逃这一罪名是跑不掉了。
届时,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免不了要在刑部的女牢里面蹲上几年。
待几年后,有案底在身、且在京城无依无靠的她可还怎么嫁人?往后余生可怎么办?
也就是大人心善,不忍钱一毛这无知的姑娘在瓜娃子昆吾明的诱惑下走上歪路,这才让他们想办法将二人的关系割裂开来。
一来,可以将钱一毛从协助钦犯潜逃这事情里面摘出来;
二来,也是为了钱一毛的安全,免得等会儿昆吾明狗急跳墙,把钱一毛当人质了。
不得不说,为了钱一毛这姑娘,大人真是良苦用心啊。
耿子美心里感叹,快步往外走。
待快到了城门口,先是在拐角处稍微停顿了一下,收敛了表情,重新恢复成之前的冷淡神情,这才强压下几欲喷薄而出的表演欲,故作淡定地走了出去。
与陈慎对视了一眼,从怀里掏出刚刚写好的“供词”,递给陈慎道:“好了,他家娘子的供词都在这里了,你可以提问了。”
陈慎看他装得正经,眼底却闪动着奇异的光芒,便知这家伙出了损招。
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陈慎接过纸张,定睛一看,差点没笑出声。
抿了抿唇,硬是把唇线拉平,抬眼看向昆吾明,大声道:“你娘子说你与她虽然认识的时间不久,但是自从成亲以来,你对她坦诚相待,事无巨细,从来不曾隐瞒她,可是真的?”
昆吾明神情自若,点头道:“是这样没错。”
陈慎“唔”了一声,掏出炭笔,在纸上打了个勾,嘴里嘀咕道:“那看来她还说对了。”
顿了顿,问道:“她说,你曾告诉她,你八岁的时候还在尿床,可是真的?”
昆吾明:“……”
沉默了两秒,僵着脸道:“确实。”
陈慎轻轻点了下头,又打了个勾,继续问:“她说,你十岁的时候,偷看隔壁家婶子洗澡,确有其事?”
昆吾明:“……”
沉默了差不多半分钟,昆吾明面色微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是真的。”
“你十一岁的时候,……”
“你十二岁的时候,……”
“……”
“……”
起先,昆吾明还能自若应对,越往下听,脸就越黑,到了最后,已经完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了,甚至连怒火都没有,整个人彻底麻木。
说真的,他是一直知道钱一毛这颠婆有点不正常的。
但见她智商正常,懂得美丑,下雨天知道回家,天气热知道喝水,心里到底对她存了几分幻想。
却万万没想到,钱一毛辜负了他的信任!
满满一张纸,全是她的胡言乱语。
几百个字,俨然是他从小到大的违法史。
其中,竟没有一句话是对他的赞美!
哪怕是夸他长得好也行啊!
她这不是在彰显他们夫妻之间的“亲密无间”,而是把他往死路上推,不遗余力地将他塑造成一个游走在法律边缘,小偷小摸不断的法外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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