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理,似乎也不好?
单雪行于是伸手,准备解开他的外衣。
白凉曜闭着眼睛,平日里白净的面发红,乌黑的发丝散落旁边。
他衣服上的扣子扣到最顶上,几乎包住了修长的脖颈,有一丝严谨和禁欲。
此时白凉曜的手忽然抓了过来,按住她胡乱动的手。
“乖,你这外衣得解开,要不然不容易干!”单雪行吓了一跳,然后道。
说来也是,明明都烧得不省人事了,还这么警惕。
两人僵持了一下,白凉曜才松开手,滑落下去。
单雪行帮他脱了外衣,就盖上被子,心道,这也不熟,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其他的就靠你的免疫力了!
此时柳儿又踱步进来了。
单雪行确定白凉曜盖好了被子,才回头问:“怎么了?”
“姑娘你要是困了,可以去我房间休息。我来看着他。”柳儿犹犹豫豫,然后说。
“不用了多谢。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单雪行拒绝。
她倒是想睡觉。
但是这柳儿的眼睛只差没贴到白凉曜的身上去了。这要是走了,那得了?
“那你们……”柳儿看着她,蹙着眉,不甘心地说。
“我们是兄妹。”单雪行义正言辞,一脸正义。
反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柳儿也没证据。
柳儿好气,别以为她看不出来,眼前这俩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兄妹,他们都这么做了,还说什么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
但是她没有办法,只得离开这里。
单雪行就拉了旁边的椅子坐下,然后困了就趴在白凉曜旁边。
“白凉曜,明天再找你算账!”她嘀嘀咕咕道。
她本想安顿好白之后离开,是如今,她看看柳儿离开的方向……有些发愁。
她叹气,要是前脚走了,估计后脚白凉曜就对柳儿生吞活剥了。
而白凉曜这么信任她。
这一夜,单雪行没敢睡去,除了给白凉曜换手帕,就是柳儿一一直在门外溜达,时不时地凑上来偷看一下。
隔天,天色大亮的时候,单雪行已经顶着俩黑眼圈了。
她困得直打哈欠,想着天都亮了,离开一会也没什么。于是她出门找赵妈打水点洗把脸,清醒一下。
此时旁边的柳儿瞅到了机会,于是立刻进了白凉曜房间。
她先是看看白凉曜如玉雕刻一般的容颜,然后伸手碰一下。
白凉曜微微皱眉,似乎快要醒了。
“公子!你醒了吗?”柳儿眼睛一转,赶紧在他耳边呼喊。
白凉曜眼皮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
那淡漠的眸子看向了柳儿,随即他眉头皱得愈发厉害。
“你昨晚发烧了,今天可有好些?”柳儿看见他醒来,于是手里绞着手帕一脸羞怯。
说起来,柳儿容貌还行,这一害羞起来有些娇媚。
白凉曜淡色的薄唇紧抿,他的脑里一瞬间闪过了昨夜有个女子喂他吃药,帮他褪去外衣……
所以,这人……是她?他顿时眉头都快夹死蚊子了。
“公子,你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柳儿发现白凉曜没有回答,于是伸手要去探他的额头。
白凉曜一侧头,就避开了,他冷冷看着柳儿。
他素来不喜欢和别人有什么肢体接触。
柳儿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讪讪地收了手。
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挺有信心的,而且早上的时候特地铺了脂粉,就想着能给他留个好印象。
谁知道眼前的人油盐不进,这么冰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心里不甘心,眼看那个女子就要回来了,她脑子里飞快运转。
“你昨夜发烧,我可担心了!”柳儿这时候模棱两可地说道,似乎有意暗示自己昨晚也有帮忙照顾。
白凉曜眼眸发沉,这下子脸色更难看了。
他昨晚烧得稀里糊涂的,本以为帮他的人是独孤雪,没想到那个没心没肺的,把他丢下就自己跑了!
此时,他的脸上都快冻出冰霜来了。
这时候单雪行拨开帘子走了进来,一边伸着懒腰,拍着发直的肩颈。
“困死我了!”然后她动作一顿,看向了柳儿道,“你怎么进来了?”
这才出去没几分钟吧,这柳儿就凑上来了!
柳儿有一种被抓包的慌乱,她眼神闪烁,然后连忙说,“我听公子醒了,就进来看看,我也担心。”
“好的,我哥知道了,你出去吧。”单雪行说着,摆摆手道。
她并没有为难柳儿。因为她也理解柳儿对白凉曜的倾心。
白凉曜长得面貌俊美,身材高大,还有一种特别吸引人的疏远气质。
哪个女的见了不迷糊?
柳儿又看了一眼白凉曜,见他不为所动,才跺脚,退了出去。
白凉曜这时候就定定地看着单雪行。
她昨夜扯掉了一条发带,如今只有一条,于是只好扎了一个简单的麻花辫,就这么斜斜地垂在旁边。
她眼下有些发黑,但是眸子依旧明亮。整个人有一种蓬勃的草木生机。
白凉曜见多了阿谀奉承,看过了趋炎附势,此时只觉得单雪行有一种特别的清新感。
单雪行以为他是在想那个兄妹的说辞,于是对他眨眨眼说,“这样方便。”
“你还没走?”白凉曜却开口说。
刚才他还以为独孤雪走了,没想到她还是留下来了。所以昨晚的人是她?而不是什么柳儿叶儿!
此时,他心里竟然有一丝奇怪的轻松感,然后耳尖有点发热。
“当然了,昨晚看了你一晚上。我要是走了,估计昨晚你的清白就不保了!”单雪行对他挑眉弄眼道。
她眼里多少有一点打趣和调侃。她也不打算施恩而不说,制造什么误会,让别人白捡的便宜。
白凉曜闻言一愣,然后想起方才那个人举止,顿时就懂了。还有,独孤雪的话更让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昨夜真的是她!
“如此,你更是对我有恩。” 他微微一笑道,此时眉眼都舒展开了,宛若春来冬雪化开。
“那是。”单雪行不打算和他谦虚。
毕竟她可是守护了他一晚上的清白,当之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