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龙,快来看,龟兹向我们请援,承诺的财宝三辈子都花不完!”早就得知秦军围困龟兹的狯胡王,在看到龟兹王递来的国书后,反复看着其中承诺的财宝,心中大喜,终于把这次支援行动谈到想要的金额上。
呐龙上前一看,哂笑道:“原本决定坐地起价时,还担心龟兹会对秦军投降……恭喜王兄得偿所愿!我这就整兵,去会一会那些远道而来的中原人。”呐龙早就想与中原大军一试高下,毕竟他们装备精良,多年不曾大战,是时候厉兵秣马,一展雄风,让西域诸国都看看,狯胡精锐有多厉害。
“告诉他们中原人,西域不是他们能染指的地方!一定要把他们吓破胆,让他们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狯胡王说着,秦国十万大军又如何,对上他们,只能自认倒霉。
呐龙领命,亲自带领一支人数可观的精锐铁骑给龟兹人助战。
吕光收到密报:龟兹倾国之力,向狯胡人求援,狯胡王派王弟呐龙率精锐前来,对战秦军。
听闻狯胡军队将要支援龟兹,对狯胡深感恐惧的向导求到吕光营前,大声祈求道:“将军,放小老儿回去吧!狯胡将至,那些人残忍嗜血,不会放过小老儿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狯胡人看来,他们为秦军带路,与叛徒无异。
狯胡人最痛恨帮助外人谋取西域的人,他们觉得西域人的事由西域人自己解决,解决不了,打一架就是,请外援也行,但外援是中原人不行。
吕光冷眼看着眼前的向导,怯战之人,与逃兵无异。但他不是他的士兵,只是鄯善派来协助他们的普通行商,所以不必勉强,于是答允道:“你走吧,本将军会休书一封,给你们鄯善的王,告诉他你已经尽力了。”
向导千恩万谢地退下,骑着骆驼离开。才离开军营不久,迎头撞上了前来支援龟兹的呐龙。
前锋见到从龟兹方向出来的商人,策马上前问道:“老头,你一路上可看到秦军驻扎?”如果能找到秦军大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首战告捷,定能大振旗鼓。
向导看着面前人高马大的狯胡人,吓得脸都绿了,哆哆嗦嗦地说:“小老儿听说龟兹在打仗,就急忙折返了,不曾看到什么秦军……”
见他吓得抖如筛糠,前锋也不疑有他,毕竟见到他们的小老百姓,没有几个不怕的。策马到一旁向呐龙回禀之后,放走了向导几人。
“将军,我打听到狯胡人称霸东西,兵力不少,与龟兹、焉耆关系密切,坐镇准噶尔盆地和伊犁河谷,与一般的牧民不同,他们臣属国中不乏善于冶炼的工匠,所以狯胡骑兵所用戎具精良,不容小觑。”部将禀报着,看着他们自己的兵器,就怕到时候两军交战,在兵刃上吃亏。
吕光喝了口酒,对左右道:“狯胡坐镇坐镇准噶尔盆地和伊犁河谷,不仅可以通过龟兹、焉耆遥控西域,而且还能兼顾其对河中的统治。如果此次对战不能对其一击毙命,让他们中原恐惧,放任下去,只怕狯胡铁骑,将会南下踏平中原。所以我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相让,不能退,不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将军,我还听闻,狯胡未将骑兵严格地分为具装重骑兵与轻装弓骑兵,狯胡的精锐骑兵不仅善用马槊,还装备了质量不错、防御力较强的锁子甲,普通弓箭无法射穿这种护具。所以……”
“将军!狯胡来了!”
吕光与部将话还没说完,负责巡防的士兵便匆匆跑来,打断了他们对话。吕光和部将没有片刻犹豫,急忙翻身上马,随士兵往龟兹王城方向赶去。狯胡此次前来,是为了解龟兹之困,与他们对上是迟早的事情。
呐龙带兵袭击围困龟兹王城的士兵,被四方围困的龟兹王城被硬生生撕开一条口子,呐龙带兵长驱直入,直接步入龟兹王庭。
龟兹王见援军来到,大喜过望,亲自率领城中贵族夹道欢迎。
刚经历一场大战,呐龙对龟兹王城被如此不堪一战的秦军围住有些不屑,进入议事厅中,呐龙环顾左右没有看到鸠摩罗什,便径直坐到龟兹王法座前,朝众人道:“真不知道你们怎么会如此惧怕那些中原士兵,简直是丢我们西域人的脸!”
龟兹王找补道:“并非我等怯战,城外十万秦军,实在是令人……”
呐龙冷笑一声,抬手让士兵把穿着兵甲的木头扔到龟兹王面前,对他说:“这就是你说的十万秦军?”
得知自己被秦军戏弄,龟兹王脸上一时红一时白。呐龙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直言道:“我一路过来,已联系了龟兹国附近的温宿国、尉犁国,加上你们龟兹和我狯胡精锐,共七十万兵马向龟兹王都靠拢,对战秦军,你还害怕吗?”
听到共有七十万兵马,龟兹王一时坐直了身子,尉犁本就位于龟兹的东面,可以轻易地截断秦国大军的退路。看来有望保下龟兹国,使他不成为亡国之君,这笔钱花得值啊!
狯胡与龟兹联合,与秦军对垒,双方谁都不敢掉以轻心,从黄昏狯胡入城,一直到翌日天光微亮,冷风习习,太阳从大漠边升起。
在晨光中,两支作战风格迥异的军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敌人。西域骑士战马高大,制作精良的连环锁甲在晨光中闪闪发光。
看着金光闪闪的狯胡骑兵,吕光身边的部将眯着眼,暗骂了一声:“骚包!”
看着自秦国而来的士兵还穿着旧式的两当铠,重骑兵头顶铸铁盔或铆接札片盔,带着大片步兵与他们的铁骑精锐对峙。
看着一片灰扑扑的铁甲勇士,呐龙身旁的部将往旁边的吐了一口唾沫,暗自嘲讽道:“土贼!”
双方越打量对方,越觉得对方是身着奇装异服、行为奇怪的野蛮人。
只有不远处的骆驼,迎着朝阳边嚼着带刺的仙人掌,边从两军之间缓缓穿了过去,丝毫没有被这诡异而压抑的气氛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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