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半。
郭导如往常一样打开监视器,检查每个镜头是否运作正常。
大雨下了将近两个小时。
室内的镜头还好,对着玻璃窗拍摄出来的雨景特别震撼,很适合当直播开始画面。
户外的镜头,经历风吹雨打后,倒了一半,跟镜导演正在冒雨抢修。
副导演端了一杯热茶过来:“郭导,喝茶。”
郭导接过,被他手背上的几道红痕吸引:“手怎么弄伤了?”
副导演摸着伤口:“下车的时候没注意,被车门夹到了。”
郭导嘬一口热茶:“宁倩那边来消息了吗?什么时候到?”
宁远只跟一期,明天就走。
他要确认好宁倩现在的情况。
副导演:“晚上八点会到。”
郭导点头:“那就好。”茶杯放到桌上:“可以通知开镜了。”
副导演眼珠快速转动几下,看看郭导,又看看监视器,眉毛一扬,什么都没说,出去通知众人。
说是开镜,镜头却没全部打开,嘉宾房间的镜头导演组不会控制,由嘉宾们自己打开。
谢遇已经起床,端了杯咖啡在水吧喝。
许漾无精打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眼睛时不时看向楼梯,像是在等着谁下楼。
柯蕴瑶吃完早餐,去瑜伽室练瑜伽。
裴寂在图书室,拿着一本书,却没有看。
秦雨蒙打着哈欠,抱着一堆零食进了影音室。
一大清早。
大家过得都很充实。
至于草坪上的两顶帐篷。
帐篷用的是防水面料,帐钉固定结实,经过狂风骤雨的冲刷,依旧屹立在风中,岿然不动。
【下雨了,不知道女鹅起床没有】
【又是大雨,又是打雷,好担心女鹅害怕】
【也不知道姐姐昨晚睡得好不好,心疼ing】
【呜呜呜呜,雨好大,舒舒会不会感冒着凉】
【又可以看舒舒的盛世美颜,我好开心,昨天晚上睡不着,看了一遍舒舒的录播才睡着】
八点半,雨停了,天空放晴,湛蓝如一汪碧玉,光是看着都觉得心情愉悦。
两顶帐篷。
蓝色没有动静。
粉红色在众人期盼下,拉链动了一下,然后一拉到底。
一条长腿迈了出来。
运动鞋,运动裤,腿部线条不似女生纤柔。
直播间的观众头顶冒出问号,这是谁?
不确定,再看一眼。
短发,眉目冷淡,五官立体,乌沉沉的眸子清冷如劲竹。
【哇哇哇!我没看错吧?叶司白从江舒予的帐篷里走出来】
【嘎嘎嘎!抱歉,我笑出鹅叫了!但是!我实在是太兴奋了,我还以为一叶江心be了呢】
【我的上帝老天爷,信女一生荤素搭配,看到什么都是我应得的,哈哈哈哈哈】
【江舒予呢?怎么还不出来,我好紧张,好激动啊!】
【我也是,我现在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什么名场面】
然而,没有名场面。
帐篷里只有叶司白。
叶司白出来后,跟镜导演特地上前拍了个帐篷里面的镜头,除了整理好的睡袋和挂帐顶的露营灯,什么都没有。
弹幕哀声四起,但又很快振作。
磕CP就是要学会找糖。
叶司白睡江舒予帐篷,这不就是糖嘛!磕!
叶司白去树屋洗漱。
一进去,接收到两道目光。
许漾咬牙切齿,眼神愤恨,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不好惹的暴躁。
谢遇抿了一口咖啡,眸光冷淡,没有温度,从叶司白脸上轻轻掠过,微笑着收回。
叶司白往楼上走,路过自己房间的时候,特地停顿了一下。
没有动静。
应该还在睡。
他直径去了盥洗室。
...
...
今天是自由时间,嘉宾们睡到几点起都没关系,节目组不会干涉。
郭导坐在监视器前吃西瓜。
看着还有两个直播间没打开,问了一句:“宁总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起来?”
江舒予爱睡,他没在意。
宁远却是个工作狂,不管前一天忙碌到几点,第二天,必定八点起床。
副导演用牙签签了一块西瓜,放进嘴里的时候特地看了郭导一眼:“要不,让跟镜导演去看看?”
他们现在的位置在东海岸,距离嘉宾有点远。
“行。”
郭导把牙签扎进西瓜里。
用对讲机和宁远的跟镜导演说话:“老秦,你看看宁总的帐篷,宁总每天都要处理工作,我怕他睡过头,耽误了。”
老秦:“好!”
老秦提着摄像头去找宁远。
先在帐篷外喊了两声。
无人回应,又悄悄拉下拉链,去看里面动静。
这一看,他愣住了。
蓝色的帐篷里,只有一个打开的睡袋,人却没有。
老秦:“郭导,宁总不在。”
郭导:“不在?什么意思?”
老秦:“他没在帐篷里,你要不翻一翻监视器,看看他在哪?”
郭导照做。
彼布利弯亚岛大大小小布置了三百多个摄像头。
一个个翻有些麻烦,但嘉宾的安全第一位,何况还是投资商。
也不知道是郭导运气好还是另外两人运气好。
他翻到第三个镜头的时候,看到了江舒予养的肥鹅。
白白胖胖,站在一条湍急的河流旁,脑袋左右晃动,眼珠子上下乱转,一副很焦急的模样。
郭导察觉到一丝不详的气息。
转动几个镜头。
调到叶司白的房间。
他已经知道两人交换了休息的地方。
屏幕经过短暂的黑屏,重新亮了起来。
果然!房间空空如也,没人!
“老赵!快!通知救援人员,去A3点找人!”
...
...
“江舒予,说话。”
宁远见江舒予脸红了,玩乐之心愈发旺盛。
眼神不断在她脸上流连。
目光越来越赤裸。
江舒予的睫毛很好看,根根分明,浓密卷翘,如一把小巧的羽扇,轻轻一扇,便有蝶影落在她的眼底,美丽轻盈。
宁远与江舒距离太近,那纤长的睫毛舞动时,他看的很一清二楚。
只觉得那小小的黑色羽扇,不是扇在他的眼前,而是扇在他的心里。
弄得他心尖又痒又麻。
他握紧江舒予的手腕:“江舒予,怎么不回答?”
江舒予顿了顿:“我……”
她才说了一个字,耳垂也红了。
宁远被她这副青涩娇羞的模样逗得笑容灿烂,忘记浑身的伤,伸出一只手臂揽过江舒予的腰,将她抱进怀里,道:“江舒予,我对你负责,好不好?”
江舒予想从他怀里挣脱,却发现他力气很大,双臂以禁锢的方式,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江舒予抿了抿嘴唇,道:“不要。”
宁远有些无赖:“可我亲了你,那是你的初吻对吧?第一次很重要,一定要负责。”
江舒予摇头:“不是。”
宁远一愣。
江舒予:“我的初吻给了狗。”
宁远:“……”
江舒予:“我家隔壁邻居养得一条大黄狗。”
江舒予:“说起来和你有点像,想吃东西的时候特别无赖。”
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