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小屋和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不是很远,却隔着一条窄小的巷子。
江舒予走到一半,发觉身后多了一个人,唇角一动,默不作声地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那人悄无声息地与她并肩。
她还未反应过来,被那人拽着手腕,拖进另一条小巷。
那人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摁在凹凸不平的砖墙上。
突然而来的疼痛让她眼神一凛,可抬起头看那个人样貌的时候,却又变得温顺可欺。
她眉尖若蹙,小脸煞白,惊恐地眼泛水波,声音打颤:“你,你是谁?”
月光横在她和那人中间。
她站在明处,沐浴苍白的月华。
那人站在暗里,被黑色掩去轮廓。
“呵……”
一声极冷的笑,从暗处蔓延至江舒予耳边。
而后听到那人说:“连我都不认识,还敢欺负我妹妹,你好大的胆子!”
什么中二发言,听都江舒予差点笑出来。
还好许漾对她的好感度不错,爱豆的表情管理她拿捏的很到位。
眼皮眨动两下,眼尾顿时泛起桃红,几抹水光盈于眼眶,眼神像受伤的小兔,惊慌失措。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颤颤的声调,娇软的语气,无形的妩媚最能撩拨人心。
说完,江舒予害怕地咽了口口水。
脖颈嫩滑的肌肤,在那人掌心滑动,那人手指僵了僵,松开一点力道,从黑暗中走出来。
眯着眼睛,细细打量江舒予。
江舒予也在打量他。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角勾起的弧度与宁倩有五分相似,下颌清晰的线条有七分相同。
不愧是宁倩的哥哥,宁远。
宁远的瞳色也是褐色,静静凝视人的时候,带着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不得不说,江舒予这张脸是真的好看,比屏幕里,更好看。
眉眼娇艳,肌肤雪白,唇色又粉又嫩。
哪怕他带着恨意来找她麻烦,都不免对这张脸产生浓厚的兴趣。
宁远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眼里浮现贪婪。
江舒予在宁远的凝视下,身子颤抖地十分厉害,眼尾的红越来越明显,在苍白的月光照耀下,艳出一抹妖冶的瑰丽,撩拨人心。
而后,两颗泪珠落了下来。
溅到宁远的手背。
先是温热,然后变凉,在他手背停留片刻,渐渐渗入他的肌肤。
宁远轻嗤一声:“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就哭了,你的胆子也不大嘛。”
“你,你到底是谁?”
江舒予双手抓住宁远的手,企图拉开他。
可他力气太大了,怎么都拉不开。
她又去掰宁远的手指头,才掰开一根,她的手就被宁远的另一手抓住,摁在墙上。
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
鼻尖几乎触着鼻尖。
呼吸近乎交缠。
江舒予惶恐地眨动眼睛,别过头,不敢看他。
宁远轻佻一笑,又靠近一些,嘴唇贴着她的耳廓,道:“我叫宁远,宁倩的哥哥。”
江舒予身子一僵,耳朵红了。
脸色却是肉眼可见的苍白。
宁远挑起眉毛:“怕了?推我妹妹下水的时候,不是挺英勇的吗?怎么这么一下就怕成这样?”
江舒予声若蚊蝇,夹杂细碎的颤抖:“对,对不起。”
“什么?”
宁远听到了,却装作没听清,弯下身子,耳朵伸到她的唇边:“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江舒予抿紧了嘴唇,没有再说。
他们离的太近,她说话,会碰到他的耳朵。
宁远存了取乐的心思。
江舒予不动,他就自己动。
松开她的脖子,掐住她的下巴,细细观摩那嫣红的嘴唇,恶趣味地用拇指在上面轻轻抚摸。
果然引来江舒予的浑身一颤。
看他的眼神,更加畏惧。
宁远:“你刚才说什么?这是最后一次,你要是不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江舒予想低头避开他的目光,他却死死掐住她的下巴,不准她闪躲。
敢欺负他妹妹,他不好好捉弄一番,怎么对得起他的妹妹。
江舒予无奈,只能顺着他手指的力道,抬着下巴。
雾蒙蒙的长眸,此刻噙满泪水,一抬头,泪水便如断线的珠子,不停从眼角滑落。
她看着宁远,眼神脆弱如穿过茂密枝叶的阳光,虽然明亮,却被分割成无数块,难以完整。
“对不起。”
一阵冷风袭来,她的声音被吹散,变得缥缈,犹如天外而来,透着稀薄的凉意。
宁远满意地笑了笑,松开江舒予的手。
警告的话尚在嘴边。
巷子口多了一道人影。
“江舒予?”
沉稳的声音令人心安。
“裴老师。”
江舒予想都没想就朝裴寂冲过去。
宁远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到自己身边。
一缕淡而清冽的香扑面而来,如晨光熹微中沾染雨露的苍松,恬淡的令人心神舒缓。
他的神思有一瞬间的停滞。
低头看着撞在自己身上的人,不悦地扯动嘴角:“裴寂来了,你很开心?”
“宁远,你在干什么?”
裴寂走向他们。
目光落在江舒予被握红的手腕上,眼神泛起寒光,继而掀起怒意。
宁远无所谓道:“玩一玩嘛,你着什么急。”
掰着江舒予的肩膀,让她面朝裴寂:“她刚才在和我道歉,因为我妹妹的事。”笑了笑:“不信,你问问她。”
裴寂看向江舒予泛红的眼睛:“江舒予。”
江舒予眉心耸动,满脸委屈。
在裴寂看向她的瞬间,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裴老师,他要绑架我!他说这是国外,没人知道我是谁,他要把我丢到山沟沟里去,自生自灭,为他妹妹报仇。”
“幸好你来了,裴老师,不然我死定了。”
一把扑进裴寂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裴寂:“……”还能演戏?那就是没事。
宁远:“……”操了!这小娘们儿怎么张嘴胡诌!
宁远指着江舒予哭得哆嗦的背影:“裴寂,你相信她?”
他宁远行得正,坐得端,绝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
这小娘们儿扯谎扯得太过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污蔑。
裴寂被问得有些尴尬。
以宁远的为人来说,他会偷鸡摸狗,但不会违法犯罪。
可江舒予在他怀里哭得太伤心,把他心都哭软了,他脑子里的天平,有点儿偏向江舒予。
“宁远。”
裴寂长叹一声:“你要不和她道个歉吧。”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