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爻几乎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出错了,他们哪是什么元婴期修士,分明是七阶异兽,还是整整五头。
要知道七阶异兽相当于合道期修士,而在场的人,除了他自己是大乘期修士,江渊是合道后期,而那红衣男子看不出境界外,其他人对上那些异兽跟送菜没有任何区别。
怪不得他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扶爻再坐不住,给江渊留下一句“把其他人带走,保护好他们”
就抽出剑飞身过去。
红衣男子,也就是俞霜降眉峰微挑,本就冶丽的容貌显得越发光彩照人。
似乎是没想到会有人过来,他在对付异兽的间隙还有闲心问了一句,“这位道友倒是侠肝义胆,大家都跑了,你却赶着来送死。”
扶爻:“……”这人好不会说话。
扶爻不想理他,开始专心致志对付身前的异兽。
这些异兽都是合道期修为,而扶爻比它们高了两个大境界,对付起来自然不算麻烦。
只是它们到底是异兽,皮糙肉厚的,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杀死。
倒是那俞霜降看扶爻不搭理他,他反倒更来劲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反正等扶爻发现他面前这头异兽的致命点,抬手打算一击致命的时候
抬起的手肘骤然碰到了另一人。
扶爻愣住,而那人在发现自己妨碍到了扶爻后,非但没觉得抱歉然后离开,反而顺势握住扶爻的手臂,把人往怀里一带,躲过那些异兽的攻击。
见少年愣愣地看着自己,俞霜降的目光从少年的眉眼滑到嘴唇,最后又落到了那双潋滟生光的漂亮眸子上
勾起唇角,“看入迷了?我知道我很好看,但现在可是生死决斗之际呢,你怎么这能般掉以轻心?”
扶爻被他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弄呆了,然而还不待他无语地推开这个花孔雀一样的男子,他的身子就被强硬地搂进另一个怀抱里。
江渊仅凭一剑就将离他们最近的那头异兽弄死,抽出来时,血液喷发如瀑,溅在他雪白的脸上,竟是凭空为他添了几分妖异。
异兽发出绝望痛苦的嚎叫,其他四头异兽也像被骇到一般,一时之间不敢有所动作。
而江渊眸色极冷,漆黑的瞳孔敛尽了人间冰雪,抽出来的剑直指俞霜降,血液顺着剑刃一滴一滴在地上汇聚成型,映出来江渊那遍布寒霜的秀丽脸庞。
“离他远点。”他一字一顿道,冷然警告。
俞霜降的眼里划过一抹暗色,下一瞬他却笑开了,狭长的狐狸眼微微挑起,调笑道:“我当是怎么了呢,不过是逗逗他罢了,你这人可真是好没道理,竟上来就拿剑指我。”
“怎么?”他看向被江渊搂着的少年,同时转身一剑刺进又重新冲上来的异兽,这一次那异兽轰然倒地。
俞霜降漠然地收回剑,眼睑下垂,话语却是含笑的,“你们之间难道有什么关系吗?”
“总不会是……”他抬起眼,声音与异兽的嚎叫一同响起,恍然间让人觉得他的语气极冷极厉,“道侣吧?”
……
最后几人合力将剩下的三头异兽斩杀。
等到一切事了,五戒城的守卫才姗姗来迟。
彼时扶爻正站在江渊身旁,他们身后站着其他九个弟子,而那红衣男子站在更远处,神色不明。
扶爻缓慢地打量了江渊一眼,脑海里闪过江渊一剑弄死那头异兽的场景,他心觉怪异。
虽说那头异兽确实已经负伤在身,但怎么说它和江渊都是同一境界的,江渊却能只靠一招就解决它?
难道江渊快突破抚仙期了?
“怎么了,师尊?”江渊传声给扶爻。
扶爻问了出来。
江渊一顿,随即点头。
但其实并非完全是这个原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发现自己天生就对那些异兽存在压制之力。
年少时不显,但自从五岁那年对上那头烈焰金乌之后,这种压制力便越发明显。
而这时又走过来一个人,那人样貌方正,穿着布料极好的衣裳,最最重要的是,那些守卫一见到他就齐齐大喊着:
“见过城主!”
原来是五戒城的城主。
那城主先是到了俞霜降的跟前,姿态恭敬而不谄媚地说几句话后便向扶爻他们走了过来。
站定后,他抱拳,真诚道:“多谢几位出手解决掉这几头异兽,袁某真是感激不尽。”
扶爻摆摆手,退后一步,将这外交的事情交给江渊。
江渊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和宠溺,倒是真的同那城主说了起来。
而扶爻看着江渊的背影,青年背影如劲竹,一袭白衣如雪,比那高山寒松还要更加凛然孤傲。
扶爻心里有些欣慰,他的小乖,当真成长到了令他骄傲的地步。
他浅笑着移开视线,却又正正对上不远处俞霜降的,雌雄莫辨的俊美男子此刻正懒倦地靠着一根断柱。
睁着那双邪佞妖异的凤眸,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扶爻,在看到扶爻终于看向他时,俞霜降于是懒懒地勾起唇,唇红如血,张阖几下。
原来你们,不是道侣呀。
扶爻蹙眉,正巧这时余萧然“喂”了一声。
扶爻听他语气是对着自己的,于是转身,“怎么了?”
却见这人方才还伶牙俐齿的,如今却吞吞吐吐地半天蹦不出几句话。
“我、我都看见了,方才是你,是你救了我,那个,谢了。”好不容易才把这句话说完。
“不过,”他别别扭扭的,“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扶爻反应了一下才记起他把余萧然避开那剑的事,他有些讶然,“你怎会说是我帮的你?”
毕竟以余萧然金丹的境界,应当是察觉不到他出手的。
结果这男孩瞪大眼,不可置信地说:“本来就是你帮我的啊!我一直偷偷看着你的,当然发现是……!”
他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猛地捂住嘴红着脸跑开了。
扶爻一脸莫名,他当然不知道余萧然因为家世显赫,天赋又高,被人宠上了天。
从前一直是眼高于顶的性子,对于其他人莫说是怼了,就是多看一眼他都嫌烦。
这一次出来,若是插进来的随便哪个其他弟子,他可能看都不会看他一眼,更别说找茬。
可偏偏来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