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看什么?”江渊俯身对他咬耳道。
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青年的气息轻柔地拂在他耳侧,带来雪松般的清冷而凛冽的木质香。
“没什么。”扶爻对那个有些眼熟的女修点了点头后,便侧过了身子打算回去房间。
离去的步伐被其他人拦住,江渊跟着扶爻走,“师尊不要看别人,师尊毕竟是作为陌生弟子,大家或许会对您抱有敌意。”
“师尊就乖乖地跟在我身边,好吗?”
扶爻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了房间,姿态亲密,尤其无数人心中的高山雪,天上云的江渊竟然像守护着什么宝贝一般时刻不离地守在那弟子身边,简直让其他弟子跌破眼镜。
“什么嘛!”余萧然翻了个白眼,不满道,“那人是给江渊师兄下降头了吗?江渊师兄怎得那般姿态!”
余萧然心里窝了一团火,有种看着自己cp被拆的愤怒。
不行,那劳什子弟子,他一定要好好给他个教训。
*
飞舟的速度很快,不过五日光阴,他们便抵达了五戒城。
甫一入城,热闹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五戒城极为繁华,放眼望去,护城河流水汩汩,陆路四达,城中高高低低的楼宇鳞次栉比星罗棋布,茶坊、酒肆、各种铺子错落有致,放眼望去尽是着各色衣裳的修士凡人。
扶爻他们选了一个坐落在城中央的客栈入住,选房的人是余萧然。
等了一会儿,余萧然便抱着一堆房门牌过来,他先是给其他人都分好了之后才来到扶爻面前。
“喏”他的表情算不得友善,仰着下巴做出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眼神轻蔑,“这是你的。”
“天字号的房间都没了,只还剩一个人号给你。”
客栈的天字号相当于总统间,而人号相当于普通标间。
扶爻随意晃了一眼,发现他们一行十一人,除他以外住的都是天字号上房。
扶爻哪能看不出这男孩在刻意针对他,他们这边动静不算小,其他人也纷纷循声看过来。
余萧然还拿着标有人号的房门牌,神情不耐,“拿着啊,怎么,不愿意?你一个莫名其妙插进来的……”凭什么不愿意?
话未说完,一道冷然声音便打断了他,“他同我住一间。”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道更为柔和的声音插了进来,“萧然,我和他换吧。”
余萧然的话戛然而止,他把眼睛瞪得死大,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瞪着江渊和赵安芸。
“不是,你、你们,你们在说什么?!”他指着江渊,“你为什么说和他一间房?!”
又指着赵安芸,眼睛瞪得更大了,“赵师姐,你又为什么要和他换啊?!”
最后指着扶爻,整个人都要疯了,“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妖怪啊?!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护着你啊?!”
扶爻:“……”
江渊的视线落在余萧然指着扶爻的手指上,眼底划过一丝不悦,他将少年往旁边带了一带,冷然的目光又掠过赵安芸,这才又重复道:
“他同我一间房。”
低头,声音变柔,“你怎么想?”
“扶师弟?”
扶爻:“……”暗暗打了他一下表达对他得寸进尺喊他师弟的不满。
他现在的身份是鼎华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
然而等他打完江渊抬头跟他对视的时候,就看见江渊眼底一片认真,他在用眼神传达他想和自己一间房的意愿。
罢了罢了,一间房而已,前两天他还被江渊抱着睡觉呢。
于是他点头,但他并没有忘记一旁的赵安芸,扶爻遥遥地对赵安芸颔首。
“多谢这位师姐,我和江渊师兄一个房间就好了。”
赵安芸缓缓攥紧手指,少年还在微笑地看她,而江渊也在此时看了过来。
赵安芸轻易地就分辨出了他眼底的情绪。
冷漠,不悦,还有不允许她染指少年的警告。
赤裸裸地彰显着他对少年的独占欲。
她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没事……”
*
晚上的时候,他们在客栈一楼大厅用餐。
这里不愧是人流量最多的繁华地段,没过一会儿,客栈的大厅就挤满了人。
扶爻刚夹起一块狮子头,就听见不远处拍桌的声音,随之响起的是一道粗犷的男声:
“草他娘的,你们他妈都卖的什么东西,难吃死了!”声音很大,在场大部分人都跟着看了过去。
那人身材魁梧,上衣只穿了一半,露出一身腱子肉,腰横两把弯刀,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堂倌连忙跑了过去,赔笑着道歉,“对不住对不住,这样,我们再重新做一份给您端上来,您看成吗?”
结果那男的不依不饶,“成个屁!再重新做一份,有这时间老子都他娘的要饿死了!”
那堂倌的笑容一僵,“这……那客官您看,您要怎么办?”
男人:“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喊出来,我要让他当面给我道歉!”
堂倌的笑容更僵了,看着都要哭出来了,“不,客官,掌柜的现在不在客栈里……”
一把刀瞬间横在他脖子上,男人笑得狰狞,“不在也得给我在。”
那堂倌的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他下意识想找其他人求救,但在场的那些修士早参透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一道理,纷纷漠然看着这一幕。
扶爻皱眉,但他并未轻举妄动。
他能察觉到那人的修为是元婴后期 这个修为放在修仙界已然算得上是高手,甚至能当某些门派的客卿长老的那种。
但在扶爻面前只能算是弱小。
可扶爻并没有出手,因为他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落在坐在客栈其他地方的某些人身上。
心里的怪异感更重了。
余萧然没参透那个道理,且他性子冲动,看到这一幕直接就恼了。
“啧,那边那个丑男人!”余萧然剑指他,“我看你也没吃什么东西怎么就撑着了?怕不是肚量太小什么都容不下吧!”
“噗嗤”李师兄实在没忍住,他夹起一筷子贡菜放嘴里,边嚼的嘎嘣脆边说:“余师弟这嘴啊,当真是一如既往的毒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