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肚子后,零引领我们下楼准备回村休息。在餐厅一层,我环视一圈,未见蔡香梅的身影。
走出餐厅大门,零和其余人走在前方,我和宗伟大跟随其后。尽管路边篝火微照,但光线依然昏暗,潜藏在暗夜草丛中的生物发出断断续续的鸣叫。
宗伟大在我身边轻声问道:“轩兄,我们不去看看梅姐吗?给她送些食物也是好的。”
我瞥他一眼,淡淡地说:“如果梅姐需要帮助,方才相见时她就会开口了。”
宗伟大宏声道:“或许她觉得此刻的形态过于羞耻,有些事她难以启齿,我们去找找她,至少能送去两个魔法麦饼。”
我注视着宗伟大:“刚才离开时,你藏了两个麦饼?”
宗伟大微微颔首:“轩,我知道你的食量,但这饼你不能动,那是我预备给梅姐的。”
我说:“宗伟大,你的善意我明白,但有时善意可能变成伤人的利刃,我劝你还是留下吧,我们在这里,她需要帮助,自然会找我们的。”
宗伟大望着我,困惑地挠挠后脑勺。
我问:“麦饼呢?”
宗伟大从口袋里掏出,我接了一个,在他面前边吃边说:“趁热吃吧,等天亮变硬,味道就差了。”
他见我直接吃掉,脸上满是无奈,随即他也叹了口气,拿起另一块饼,开始吃。
回到村落,牙和奎各自回家,我和宗伟大随零来到她的住所。
深夜已至,零引领我们进入西厢房,打着呵欠说:“今晚你们就在这儿歇息吧。”
我说:“谢谢。”
零回答:“别客气,早些安歇。”
说完,零关上门,前往自己的房间休息。
我躺上床,宗伟大卸下背后的行囊,坐在床沿,神情怔怔。不用猜,他肯定在犹豫是否留下,毕竟蔡香梅的处境很是艰难。
“别再想了,夜深了,早点休息。”我说,“重大决策还是头脑清醒时做比较好。”
说完,我翻了个身,准备入睡。
宗伟大叹口气,随后也躺上床。
一夜静寂,次日黎明,太阳尚未升起,我如常早早醒来,离开房间,走向竹林。
抵达竹林,我轻跃而入,稳稳站在竹竿上。
接着,我闭目沉入冥想。
时光悄然流逝,日出之际,我缓缓睁开眼,不远处的竹竿上,斗长老背手而立,淡笑着看着我。
我转身恭敬地问:“导师,您何时来的?”
斗长老答:“你来后不久。”
我说:“弟子愚笨,竟未能察觉到。”
斗长老笑道:“你能察觉,便出师了。”
我说:“导师所言极是。”
斗长老问:“张毅,这近半年的修炼,有何收获?”
我说:“有的。”
斗长老问:“说来听听,有何收获?”
我答:“这么说吧,我对自身躯体的掌控力日益增强,各项体能素质都有显着提升。”
斗长老问:“仅此两点?”...
我开口道:“冥思赋予了我宁静的心境,如今,那些曾令我恐惧的迷雾已很少再侵扰我的理智。”
角长老注视着我,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说:“极佳,肉体的强化固然重要,但心智的成长更为关键。当你内心不再畏惧,任何难题在你面前都将迎刃而解。”
我回应:“尊师修为深不可测,弟子还需历练才能企及您的境界。”
角长老淡然一笑:“张毅,终有一日,你会超越我的。”
我说:“师父,您今日前来,定是有事相商。”
角长老道:“张毅,你还记得在古神庆典结束后,我们回部落路上的谈话吗?”
我点头道:“记得,我曾向您提及,鬼岚族的举动似乎与珑有所关联。”
角长老道:“的确,你那样说后,我仔细一琢磨,也察觉到其中的疑点。于是我提前离开了禁地岛,返回尖耳岛,只是... ...”
我追问:“师父,莫非发生了变故?”
角长老答道:“在我离开之际,炎与槐造访,他们在后山与刺前辈和竹前辈展开激战,最终双方打成平局。”
我皱紧眉头:“地牢里的珑呢?他是否已被暗中救走?”
角长老答:“在刺前辈和竹前辈离岛期间,地牢并未受到任何侵犯,珑安然地被囚禁其中,一切如常。”
我说:“炎和槐的出现绝非偶然,他们刻意引开两位前辈,这种平静正意味着不寻常。”
角长老点头表示赞同:“迄今为止,部落的事务一如既往地平静有序,但这反而让我心中不安。”
我看着角长老,困惑地问:“师父,既然知道珑对尖耳部落构成巨大威胁,为何不直接处置他?难道只因他是族长之子?”
角长老说:“并非如此。”
我问:“那是因为什么?”
角长老回答:“在我们尖耳部落,战士不容轻易处死,尤其是曾守护狭岛长城的勇士。欲对他们施以极刑,必须召开全族审议大会,公开裁决。”
我问:“既然如此,为何不在去年冬日立刻召开审议大会,明确珑的罪行并执行?”
角长老道:“要召开审议大会,需族长、长老和指挥官三者同时在场。红一直在前线指挥战斗,去年冬季一直未能抽身,原本打算古神庆典结束后,我们三人齐聚尖耳岛,尽快安排审议,哪知消息甫一传出,集结各小岛的族人之际,前线又传来紧急情报,鬼岚族再度发起攻势,红不得不立即重返狭岛长城。”
长老斗吟声道:“族长亦感诡异,但珑仍囚于幽暗地窟之中,无法施展,炎与槐二人自上次突袭后便销声匿迹,我和族长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他们究竟图谋何事。”
我望着斗长老,微笑道:“导师,连您都无法参透之事,弟子必定更是无能为力。”
斗长老回应:“或许族长与我都身为尖耳一族,身陷局中,迷雾重重。你作为外族之人,立足于我们族群之外,或许某些事情能看得更为透彻。”
我凝视着斗长老,陷入了沉思。
昨日午后来到尖耳岛的航程中,我在船舱内做了一个预示着厄运的梦境,那个梦在未来某刻必将成真,意味着珑正在密谋着什么,因为梦的尾声,我听见了他的低语。
此刻听完斗长老的讲述,我更加坚信必须采取行动,毕竟只有尖耳族内部安稳,对我们这些外来者才最为有利。
见我不言语,斗长老问:“张毅,你在想些什么?”
我望向斗长老,恭敬地说:“导师,此刻我心中并无头绪,不知今日能否安排我去见珑一面?”
斗长老答道:“可以,那就午后吧。”
我点点头,随后察觉到一丝异样,转向斗长老询问:“导师,为何要午后?上午不行吗?”
斗长老解释:“你修习已半年,是时候检验下自身实力了。今日清晨,牙应当会与你切磋一番,你需做好准备。”
我应道:“与他交手?”
“怎么,有问题吗?”斗长老笑道,“去年秋末你归乡时,我记得牙曾向你发出挑战,今年春日,他还常向我提及此事。”
我回答:“若非导师提起,我都忘记了。上次他前往尖耳岛并未提及,这次路上也未向我提及一字。”
斗长老笑道:“经历上次之事,牙已大有长进。如今他处理公事,私事绝不混淆。公事既已完毕,他定会寻你了结私约,估计上午便会来找你,所以我才将你的会面安排在午后。”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我转头望去,微笑着说:“果真如此,说曹操,曹操到。”
斗长老也转首望去,牙缓步走近,看见斗长老,淡然一笑,恭敬行礼道:“斗长老,您是过来看战的吗?”
斗长老回应:“并非如此,恰巧有些事情需与他商议,于是前来,既然在此,观看一番也无妨。”
牙再次微笑,目光转向我,说道:“斗长老应该已将一切告知你了,张毅,你敢与我一较高下吗?”
我纵身跃下竹林,直视牙,说道:“有何不敢。”
牙说:“单纯比试显得无趣,不如我们加点赌注。”
我看着牙,问:“好啊,什么赌注?”
牙提议:“败者须在米雪小姐面前学狗叫三次。”
我轻轻一笑,说:“当然,你的败局已定。”
牙回应:“真的吗?去年冬日,我一直未曾停歇修炼。”
话音刚落,牙化作一只下山的猛狮,朝我猛扑过来。
他的拳锋裹挟着凛冽的气流,狂风般席卷而来。
见状,我迅速闪避,但他速度惊人,刚躲过一拳,下一拳又接踵而至。
轰!轰!轰!
我在躲避中还击格挡,试图摸清牙的底细。
不得不承认,他的力量与速度比去年更为精进,几番交手,我的臂膀已略感麻木疼痛,若再如此,败北在所难免。
想到这里,我抓住间隙,疾速后撤。
牙并未乘胜追击,反而嘲笑:“张毅,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吗?”
我揉了揉手腕,淡然道:“牙,你的力量与速度的确进步显着,看来冬日里的你并未松懈,一直在锤炼自我。可惜,你仍然无法战胜我。”
牙反问:“你的力量和速度都不及我,凭什么与我抗衡?”
我微微一笑,回答:“别忘了,我是觉醒者。”
说完,我调动体内的神秘力量,脚踏大地,地面微陷,随后如离弦之箭,嗖地一下冲向牙。
牙见我爆发的力量,惊讶无比,连忙双臂交叉胸前,摆出防御姿态。
瞬息之间,我的拳头疾驰而来,正中其臂,一股能量从拳中涌出,将牙逼退了七八步。
牙稳住身形,瞪大双眼,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没有让他有喘息之机,再次冲锋,拳脚并用。
尽管他竭力抵挡,但在连绵不断的能量冲击下,他渐渐败退。
几个回合后,我一腿踢在他的身躯上。
他如同断线的纸鸢,直直飞出,撞在大树上,然后摔落地面。
他忍受着剧痛,挣扎着站起,冷冷地盯着我,“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会变得如此强大!”
斗长老平静地说:“牙,并非张毅变强,而是你的眼睛,未能看清真相。”
牙听到斗长老的话,微微一愣,随即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试图恢复状态。
我看向斗长老,无奈一笑:“老师,您这评价有些偏颇吧。”
斗长老道:“不过是些小伎俩罢了,展示真正的实力吧。”
牙睁开眼睛,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我说:“张毅,你的身体力量和速度并没有增强,甚至还没我强,是你的觉醒之力,干扰了我的判断。”
我看着他,微笑中带着深意......
如今,我体内涌动的奥术之力,强化的不只是肌体和速度,更显着地提升了我的精神威能。在一次次的竹林冥想修炼中,我发现这种力量能微妙地干涉那些精神力不及我的生灵。
于是,在刚才与牙的交锋中,我有意释放奥术波动,扰乱他的感知神经,令其大脑接收到虚假的反馈,让牙误以为他的力量与速度皆逊于我。
然而,被斗长老这般点拨,自幼便沉浸于竹林冥想的牙必然能迅速破解此技。
接下来,若不展现真正的实力,恐怕难以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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