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围坐在餐桌旁,牙毫不客气地抓起馒头大快朵颐。
零见牙吃得急切,不禁哑然失笑。她转向我说:“张毅,你也尝尝,想来你也饿了。”
我点点头,拿起一个麦馒头递给宗伟大。
宗伟大正出神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四王殿,接过我手中的馒头,连忙道谢:“谢谢。”
我答道:“先好好吃饭,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会在这里,那时有的是时间细看。”
宗伟大盯着手中的馒头怔怔出神,随即塞入口中,狠狠咬了一口。
进食片刻,零问我:“如今聚落状况如何?”
我回答:“尚可,基础设施建设基本完成,田间的作物生长态势良好。”
零点点头,说:“一切安好便是好事。族长近日身体不适,你先在此安置,待族长病情稍有好转,我带你去拜见他。”
闻言,我微微一惊,看着零问:“族长病了?严重吗?”
零道:“只是轻微的风寒,不必担心。长老斗说,休息两日便可痊愈。”
我道:“早知如此,该让米雪一同前来。”
零道:“米雪的医术是用于救急的,这样的小恙,族长自能挺过去。”
我看向零,见她神色安然,语气平和,心头涌起的忧虑渐渐平息下来……
这位风烛残年的部落领袖,此刻绝不容有失,毕竟在这动荡的时代,唯有他的智慧能安定人心。
这么想着,我深深吐出一口气,目光转向蒸笼,想象着那些散发着魔法热气的白麦面包。
然而,牙和奎的食欲惊人,三大笼面包,转瞬间就被扫荡殆尽。
宗伟大啃下了四个,满足地抚着鼓起的肚皮,仿佛仍在品尝面包的神奇风味。
我也吞下了四个,但这仅够填满我的魔力胃袋的缝隙,我还能接纳更多。
零见面包无余,起身高呼一声。片刻后,一道熟悉的身影带着蒸笼悄然出现。
宗伟大转头,脸上流露出震惊,我亦感惊讶。蔡香梅将蒸笼置于桌前,用一块陈旧的魔法布擦拭着双手,尴尬而又强笑地看着我们俩。
此刻的蔡香梅,面色如枯蜡,秀发散乱,身披破损的兽皮长袍,勉强遮掩住身躯。我料想她与尖耳族的生活必定艰难,却未料竟至如此境地。
宗伟大怔怔问道:“梅姐,你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蔡香梅轻抬手指,理了理乱发,苦笑回道:“这般落魄,让你们见笑了。”
我瞥了一眼零,她面无表情,似乎蔡香梅的处境与她无关。
咕噜噜……
就在此刻,蔡香梅的腹部传来响声,她脸上的困窘更加明显。
宗伟大急忙拿起面包要递给她,蔡香梅却像受惊般喊道:“那个,那个,你们继续享用,我还有事务需处理,你们请,请继续……”
说着,蔡香梅匆忙转身离去,瞬间消失在楼梯口,低头疾步下楼。
宗伟大手持两块面包,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我从蒸笼中取出面包,继续咀嚼,宗伟大看向我,欲言又止:“轩哥,这……”
牙接过一个面包,边吃边解释:“在尖耳族生存,对于外来者而言,绝非易事。她必须凭自己的劳作换取食物和遮体之物,同时承受尖耳族的偏见与排斥。毕竟,资源有限,他们本能地不愿与无用的外来者分享,尤其是对部落毫无贡献的人。”
宗伟大看向牙,眼中燃烧着怒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梅姐的陶艺技巧何等高超,怎能说她无用?况且,红大人不是答应过轩哥要照顾梅姐,这就是所谓的照顾吗?”
伊格抱着臂膀,凝视着宗伟大,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陶土与瓷石,只是材质与炼制之法略有差异。我们这里有位陶艺大师,已有三十余载的造诣,而拥有十年以上制陶经验的狐耳族人也不在少数。她们的技艺对我们的价值微乎其微。红大人承诺的庇护,无非是离岛归来时的一两句嘱咐,至于狐耳族人是否听从,便是另一回事了。毕竟,红大人守护着狭隘海岬的长城,无法常驻狐耳之岛。”
宗伟大握紧双拳,怒火满面,“即便如此,也不能如此欺侮人啊!”
零开口道:“我想张毅在她们决定之前,应该已将可能遇到的困难一一告知。既是当初的坚持,那么无论结果如何,都应由她们自己承担,不是吗?”
宗伟大看着零,无言以对,随即转向我,皱眉道:“轩兄,你别光顾着啃面包,说句话啊!”
我将手中剩余的面包塞入口中,咀嚼几下吞下,然后看向宗伟大,“如果你后悔,离开时可以与我一同回去。”
宗伟大闻言,脸色涨红。此时零插话:“宗伟大,你的烹饪手艺举世无双,若你留下,定会得到战士般的礼遇。”
我望向零,质问道:“怎么,你想挖墙脚?”
零微笑道:“张毅,宗伟大去留与否,全在他自己。我只是告诉他这里的状况,别因蔡香梅的遭遇,便认为所有外来者都会如此艰辛。”
我闻言皱眉,问:“汪碧彤和孔倩美?”
零回答:“你还需在此停留数日,明日有空,还是你自己去见她们为好。”
说完,零看向宗伟大,眼中满是期待。
宗伟大陷入沉思,转向我说:“轩兄,我能晚些给你答复吗?”
我淡笑着回应:“无妨,只要在我离开前告诉我你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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