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望的百姓想着,这又是长安城里哪家达官贵人,被贬被罚到了这里,又有的罪可受了。
朝廷来此的,公干的押解大军,他们见得很多。
但是今天直到队伍走完,也没有看见被押解的囚犯。
怎么回事?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是要接人回长安城吗?”
“不知道啊,看那旗帜是南王子桑雨,南王来了,一定是有大事。”
“是啊,南王来了,自是有大事发生。”
“咱们这儿没有听说有边贼侵犯啊。”
大家跟随着军队来到崖州县衙。在外面等着,就要看个究竟。
县衙点头哈腰的将子桑雨,肖月寒,沈珂然迎了进去。
子桑雨对他说道:“我来接前丞相,肖文羽之幼女肖月彤回长安。”
县衙接过子桑雨递给他的信函,看了后说道:“只是那肖文羽一家远在百里外的沙漠之地。
我这就命人将其带回。”
肖月寒说道:“我要一起去。”县衙说道:“王妃,不可,那儿地理位置十分偏僻。
周围是一片荒凉的沙漠,没有人烟,气候比我们这里更加恶劣。
且现在是夏季,炎热干燥。如果遭遇风沙,就无法赶路,会困在那里,很危险的。
王爷王妃只管在此地等候,我命人前去,明天就可以接回。”
肖月寒坚定的说道:“我跟你说了,我要去。”
县衙拿不定主意了,他怯怯地看着子桑雨。
子桑雨给他一个瞪眼,说道:“你没听见王妃说吗?我们都要去。”
说着指着自己身后的队伍。
大军们顶着风沙,冒着酷暑,终于来到了,崖州被流放的人犯们,所在的监狱。
按照程序,监狱将小月月送了出来。
当肖月寒看见小月月的一刹那,她在想,这是小月月吗?是错了吧。
小月月不会这么瘦小,眼前躺在担架上的小姑娘,好小好小。
但是典狱长给了她一个牌子,上面清楚的记录的,就是小月月的信息。只那一点‘肖文羽之幼女肖月彤。’她就知道没有错。
此时她在不停的咳嗽,送她出来的狱卒告诉说道:“她吃不下饭,吃啥吐啥,还有这咳疾已经很久了。”
她看着病入膏肓的小月月,泪珠儿滴落下来。
这个小姑娘在肖府的时候,被那白氏利用。
诓骗幼小的她,以要肖月寒姐姐回家为由,让她一步一步将肖月寒引入陷阱,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她懂啥呢?肖月寒现在对眼前的小姑娘只有心痛,没有一丝一毫的责怪与怨恨。
她一刻也不想在此停留,将小月月抱进马车,立马启程。
她和上官替小月月检查着身体,俩人得出了同一个结论。
严重的营养不良性加发育缓慢,不只是发育缓慢。
在这崖州两年时光,她在倒退,身体各部位都在退行性变化着。
而此时肖月寒却看到,她裸露在外的身体瘢痕累累。
肖月寒马上撸起她的衣袖一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疤?
旧伤加上新伤痕,重叠在一起,让人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肖月寒问子桑雨:“怎么这监狱里,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吗?”
子桑雨的脸上也是沉痛无比。
他看着小月月身上的累累伤痕说道:“在这里,是不分年龄大小,不分男女的,每天都要做活儿,而且都是体力活儿。
在这里,挨打受饿那是常事,一般是没有人会有机会活着从这里出去的。
还真不知道这肖文羽为什么发了善心,通知了你小月月生病的消息。
不然她这个样子如果还在这儿的话,是挺不过去的。”
肖月寒眼里噙着泪水,给小月月清理伤口,上药粉,当她拿起她的一只胳膊,发现又红又肿,她在找伤口,可是没有伤口啊。
是骨折吗?她轻轻捏了捏红肿的臂膀,小月月轻声呻吟着,并痛苦的睁开了眼睛。她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姐姐,没有吭声。
她是不认识姐姐了吗?双方都就这么默默的看着。
片刻,小月月的眼角滚下的泪珠儿,说明她还认识她喜爱的姐姐。
肖月寒轻轻将她搂到自己怀中,轻轻的,轻轻的说道:“月月,姐姐来接你回长安。
咱不在这儿受罪了,你受了苦了。”
小月月在她的怀里轻声啜泣起来。
肖月寒看着怀里的小人儿,感觉她看起来,她还是一个小小的小女孩。
可是怎么给人的感觉,她似长大了一般,好懂事的样子。
这更让她心痛。
见她一摸着她的胳膊,她就呻吟,肖月寒问她:“胳膊很痛吗?”
她点了点头。
于是肖月寒和上官一起检查她的胳膊,结果是她的左臂骨折。
肖月寒马上给她接骨,包扎,用夹板固定。
她在做这一切的时候,眼泪就没有断过。
而小月月就那么一声不吭的躺着,就连很痛的接骨,她也忍了下来,一声不吭。
可见,这两年,她受到的非人折磨,实在太多,对这些伤痛,她似乎已经麻木。
肖月寒接过梨儿端过来的一碗粥,喂着她,她艰难的吞着稀粥。
肖月寒见她很困难的的样子,想到自见到她以来,还没有听她说过话,疑虑起来,她轻轻掰开她的嘴唇一看。
天啦!她的嘴里一片血淋淋的大泡。
怎么回事?她回头看着子桑雨,子桑雨显然也看见了,他吼道:“停车!”
子桑雨一把抓过还目送刚离去的,子桑雨一行的车队,马队的典狱长厉声呵斥:“肖月彤的嘴里是怎么回事?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说着已接过夜春递给他的长剑。
典狱长看着突然回头的子桑雨,一脸的无辜的回答道:“王爷,什么我做过什么?我没有做过什么啊。”
“肖月月的嘴里怎么全是血泡?”
典狱长愣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啊,他们都是分在各组在劳动,由下面的人负责的。”
说着对身边的狱卒说道:“去把肖月彤那一组的组长叫来。”
不大功夫,一个也是穿着囚衣的中年男人哈着腰过来了。
他显然是认识子桑雨的,因为这儿的囚犯,都是达官贵人犯错后株连九族到此的。
子桑雨看着他,问典狱长:“他是囚犯还是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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