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吞下了孙瑾赐予的安心灵丹之后,何瑜那颗焦虑不安的心境总算得到了一丝抚慰。如今何瑜已然是破而后立,孤注一掷,将手中经营多年的炼器坊转让的一干二净,她的所有修为积累皆押注于即将召开的玄衣盛典之上。一旦这个盛典能成功举办,必将在国内高级修炼服饰市场上烙下一个坚实的基石,并且此届盛典展示的不仅仅有她们宗门自产的法衣仙袍,更有海外诸多知名炼器堂精心打造的修炼服饰。倘若成功,何瑜不但能在本土立足,还能将自家宗门炼制的法衣推向海外,令其宗门之名响彻三界。
陈老道推开了孙瑾居所的石门,无比尊敬地走进来,见到孙瑾便行礼道:“孙真人。”
“事务进展如何?李玄通是否已经同意将手中的策阵图转交与我?”孙瑾双掌交错置于桌前,凝视着陈老道询问。
陈老道面露尴尬笑容,回应道:“抱歉,孙真人,让您失望了。李玄通非但不同意,反而还打算向上界天庭申诉,我亲耳听见他联系天法官署要求提前庭审。”
“申诉?”孙瑾狭长的眼睛微眯,语气冰冷地道:“他倒是活得不耐烦了。”
何瑜满脸焦急地看着孙瑾,惊慌失措地问:“师兄,这该如何是好?我看李玄通此人不把事态闹大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孙瑾对着何瑜温和一笑,安抚道:“师妹莫忧,即便李玄通想要申诉,也要有人愿意接他的诉状才行。本城主管此事的天官乃是我挚友,只需我略施口信,无论李玄通递上十封、百封乃至千封诉状也是徒劳。”
闻听孙瑾这般胸有成竹的话语,何瑜才略微放下了心头的巨石,答道:“这样就好。师兄,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孙瑾狭眸微阖,嘴角勾勒出一抹邪肆笑意,说道:“既然他欲提前庭审,那便如他所愿。陈老道,你去告知天法官署,可提前受理李玄通的案卷。”
何瑜点头应允,后续之事,不必孙瑾赘言,何瑜心中已有计较。她向孙瑾告辞道:“师兄,那我就先行一步,回去同律法师尊们商议在庭审时的应对策略。”
孙瑾并未挽留何瑜,只是微微点头并嘱咐道:“好,让你请来的律法师尊们务必多准备几套方案,以防万一。”
“嗯嗯。”何瑜提起桌边的乾坤袋,匆匆忙忙离开了孙瑾的居所。
孙瑾望着窗外,目光幽深而寒冷。若非此次涉及他的修行之路,他是断然不会轻易放过李玄通的。毕竟他身为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对付李玄通这类对手,早已积累了上百种手段使其臣服,这种事情在他以往的经历中并不是未曾发生过的。
而在李玄通的办公洞府内,他正与曹谦谈笑风生,这时,洞府大门忽然被闯入者推开……
李景元紧锁双眉,面上流露出的无疑是两个字——不满。
曹让瞥了一眼未经通报便径直闯入的访客,朝着怒气即将失控的李景元不住地使眼色。
李景元察觉到曹让的表情,误以为他在嘲笑自己连自家洞府内的弟子都管束不了,心中愤怒的火焰瞬间炽烈起来。
李景元猛然扭头,连来者何人都未看清,便厉声道:“明日你无需再来此修炼之地,去灵石兑换处结算修为报酬,别说我欺压于你,我额外赐予你一个月的修炼资源作为补偿,速去吧。”话落,李景元感到胸中憋闷之气终得宣泄,正自感心旷神怡之际,却听见那位未曾叩门便擅自踏入之人语气柔和地说道。
“你今日无需返回居所,回去也无膳食供应,你就留在宗门食堂用餐吧!休要说我是小家子气,我额外赠你一个月的修炼补贴。”
李景元听着这般熟悉的嗓音,心头一阵恍惚,目光转向门口,只见何秀荣双手环抱胸前,怒容满面地看着自己。在何秀荣背后,孟尤正掩嘴窃笑不已。
李景元立刻如同被寒霜笼罩一般,耷拉着脑袋,满脸堆笑地道:“原来是夫人驾临,未能及时恭迎,还请宽恕微臣之失礼。”
“滚一边去。”何秀荣撅起嘴巴,瞧见李景元这副献媚的模样,心中不禁暗自发笑。然而为了教训一下李景元,何秀荣竭力抑制住嘴角的笑意,刻意不去注视李景元。
何秀荣转头对身边的孟尤言道:“过来坐,师妹。当着我的面,好好说说今早李景元是如何欺侮你的。”
李景元满脸无辜地朝何秀荣辩解道:“夫人,您可是冤枉我至极,我又怎敢得罪您的亲传弟子呢。”
何秀荣瞪了李景元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开口,没准儿他有什么话说。
趁何秀荣不备之际,李景元偷偷向孟尤投以警告的目光。
哪知孟尤有恃无恐,仗着何秀荣的支持,毫不畏惧李景元的眼神威胁,反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何秀荣诉苦:“秀荣姐,您看李总此刻仍在用眼神恐吓我。”
何秀荣闻声,疾言厉色地对李景元喝道:“立定。”
此时坐在软榻上的曹让预感到事态恐怕不容乐观,刚欲起身告退,却被何秀荣一句呵斥止住:“曹让,你给我坐下,休想逃走。”
曹让只得重新坐回软榻,瞬间感觉似乎并非坐在软垫之上,更像是坐在了一丛仙人刺上,刺痛难耐。
曹让忍无可忍,遂向何秀荣恳求道:“秀荣姐,我能否像李总那样站立?”
何秀荣看了他一眼,冷淡地答道:“随你去吧!今天你们两人谁也别想轻易脱身。”
李景元与曹让互觑一眼,皆知今日恐怕是难以逃脱这一关了。
孟尤依偎在何秀荣身旁,含泪叙述了今晨李景元如何对她大声呵斥,说了些什么难听话,以及李景元与曹让之间有何种对话,一字一句地向何秀荣陈述了个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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