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寒和金胜闹矛盾这事儿,灵枳自然要报给东若。
东若听了,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完全不将金胜放在眼里:“活泼了许多,挺好。”
仿佛金胜他们存在的唯一的作用,不过是给夏知寒无聊的生活添点乐趣。
灵枳也是例行公事,听东若这么一说,不免打趣道:“夫人这招式也用得太多,别人都有防备了。”
“招不在老,有用就行。”东若倒是不在意:“不费力气就能解决问题,省时省力。”
不过……夏知寒保护自己的法子,还是少了些……
“对了,那个惹祸的要怎么处理。”灵枳问道,说的是那个突然哭求夏知寒的男人,若不是他,也不会惹出这些事端。
“拖下去。”东若拆开一封密信,是昨日送上山的,边角写着个沈字。
“杀了?”灵枳见东若不为所动的模样,眼珠子一转,明知故问。
东若这才抬起眼,瞟了瞟灵枳:“要是哭了怎么办?”
这担心的可不是那男人,更不是他那不知真假的八十岁老母。
灵枳啧啧两声:“不得了不得了,这成亲了就是不一样。”
“大当家,你以后怎么下得去手啊?”
如果夏知寒知道东若随随便便把人杀了,又要多思多想,劳心伤神,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身子怕是又要亏损下去。
正如刀疤他们所期望的一般,东若如今算是有了些牵挂,不再像从前那般无惧无畏。
他轻轻悄悄地改变了一些人既定的命运。
“把那些人单独看好,别惹出什么乱子。”东若不理会灵枳的调侃,她折好密信:“老师便要回来了,把寨子收拾收拾……”
那些抓上来的人若是跑了倒也没什么,只怕他们把山寨的位置布局泄出去。
还是看管严些比较好。
“大当家放心。”此事事关重大,灵枳也不敢打马虎眼。
夏知寒正往后山走去,时间一晃而逝,他居然也在斩虬寨安安稳稳的待了几个月。
如今水稻已在施肥,想来过不了多久就到了收获的季节。
夏知寒盘算着,他种地生疏,还是需要问问老杨头,顺便也可以问点其他的东西……
一个人急匆匆路过夏知寒身边,不慎撞了他一下,那人惊慌地呼道:“夏公子,怪我太着急没看清路……”
夏知寒忽然一震,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卑躬屈膝的人,眼神暗了暗:“无事。”
这段路行人少,夏知寒左右看看,若无其事地改变了方向。
夏知寒对斩虬寨已算熟悉,拐过一个弯角,他看见一扇半掩的破旧木门,门上用炭笔写的福字已经模糊。
如今又被人着重添了两笔,勉勉强强能看出个字形。
夏知寒没有再犹豫,踏了进去,里头也破破烂烂的,缺角的桌子嘎吱嘎吱响着。
方才撞他的人,此时正老老实实地对他低头行礼:“属下苏甲见过夏公子。”
“还来了多少人?”破房子透下几束光线,夏知寒偏偏站在阴影里,脸上的神情都有些阴晦。
他先前用乌鸟传书,让那些人给他派几个帮手,这人应当就是。
苏甲停顿了一下,瞄了瞄夏知寒的面色,似乎有些拿不准他的心思:“原本还来了些……但是土匪狡诈,偏偏不掳他们……”
那便是只有他一个了……
但具体人数未详说,想来本就没派几个人混进来。
夏知寒垂下眼,心知那些人的想法,比起剿灭土匪,他们更希望他能死在这儿。
“我要的吴亮等人的情报呢?”
“大人们已派人寻找。”苏甲闻言又有些支支吾吾:“只是还需一些时日。”
“请您放心,不消三日,属下定把情报奉上。”苏甲也知道自己这回答显得很没用,只能拍着胸脯保证。
那群人是什么性子,推脱搪塞早已成自然,夏知寒再清楚不过,倒也怪不上苏甲。
夏知寒只是忧虑,消息来得这般慢,唯一还算照顾他的高大人……现在的处境恐怕也不容乐观。
他叹了口气:“那便如此吧,你谨慎些,莫要给人发现。”
然后转身推开木门离去。
“是!”躲过一劫,苏甲长舒一口气,他悄悄打量着夏知寒的背影,在心中暗自盘算。
夏公子孤身潜入匪营,那些大官大员如此怠慢,他却习以为常……未免也太不重视了些。
就好像……他随时都会丧命似的。
夏知寒如今举步维艰,他心事重重地抬头,树上的乌鸟还在无忧无虑地蹦跳。
“妈夫人!你怎么在这儿?”背后忽然有声音响起。
夏知寒心中一惊,转头看见是小柱子,不免松了口气:“小柱子,你这是去哪儿?”
幸好只是个不知事的小孩子。
“我在和丫丫她们躲猫猫呀,妈夫人要一起吗?”小柱子开心地对夏知寒说。
少年心性活泼,见到山寨多了这么多新人,不免有些好奇,天天在这附近玩闹打量那些外人。
“不……不用了……”夏知寒微笑着婉拒:“我只想四处走走。”
“好吧……”小柱子点点头:“那我明天再去找您玩。”
说起来这段时间,小柱子他们来找他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小柱子转身要走,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妈夫人,这一片儿现在住的都是新来的人,您要小心些。”
“大当家说他们会吃不听话的小孩的!”
恐怕是东若为了约束这些乱跑孩子说的故事。
“……你们也是,不要贪玩。”夏知寒笑道:“早些回家,莫要让大当家担心。”
“妈夫人放心,”小柱子笑着跑开:“我可是大当家钦点的大英雄!”
夏知寒闻言摇头一笑,转身往后山走去。
树林里挂的肉条干干净净的悬挂在那里,云肥又有些时日未出现了。
夏知寒看了看周围的痕迹,继续往林子里边走,稻田长势喜人,如今已到了要补充养分的时候。
此时需要浅水灌溉,待田面的水快干时,再次挖开河道进行浇灌,无需技术,只是要费些心力。
夏知寒也因此天天往后山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