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胜与吴亮关系要好,自然知道之前吴亮被夏知寒陷害的事情。
何况他的那只眼睛被废,也是因为冒犯夏知寒惹怒了东若。
他没办法报复东若,只能记恨着夏知寒。
“金当家此言偏颇。夫人心怀仁善,不愿看人受苦。”灵枳站出来,挡在夏知寒面前。
运气真不好,出门遇见麻烦精……得让大当家加钱!
“如各位义士,最敬忠孝之人。此人心系老母,至纯至孝,夫人怜悯也是应当。”
现在行走江湖,凶名恶名总要占一个,要知道吴亮可就是有名的忠义之士。
灵枳跟在东若身边,有多油嘴滑舌,他是知道的,遂无心和她争辩。
金胜冷哼一声,视线略过二人,定格在那个汉子身上:“扰乱军心,把他拖下去杀了,以儆效尤!”
他惹不起这位夏夫人,还发落不了别人吗?
原本还在听着这头动静的俘虏们全部埋下头,不敢吭声,生怕被人波及。
夏知寒伸出手,拦在前面:“他不过是说了他的要求,是我一时犹豫,才叫众人心浮气躁。”
“若说动摇军心的,分明是我才对。”他的声音淡淡的,像一阵风卷过:“若要罚,便该罚我。”
语气也轻飘飘的,却透露着无可撼动的力量。
众人抬起头,隐秘地打量着那挺拔的身影。
喽啰们看看金胜,又看看夏知寒,最后低着头呆在原地完全不敢动。
这个山寨最厉害的人是大当家,而大当家听夫人的,用脚指头想都该知道这局谁赢。
见众人不动,金胜气得脸色发青,他连笑三声:“好好好!连你们这些蠢材我都使唤不动了!”
他抄起板刀,往男人那走去:“没事儿那我亲自动手。”
“把他砍成十七八块,夫人你再把他送回去吧。”
金胜大摇大摆走过来,几个喽啰想拦住他,但无需说,便知道不是对手。
夏知寒盯着金胜得意洋洋的模样,目光一变。
他抬手扶着头,给了灵枳一个眼神。
电光火石之间,灵枳瞬间明白了夏知寒的意思。
只见灵枳极其夸张地高呼一声:“啊——夫人,你、怎、么、了!”
金胜早防着这招,他警惕地看着夏知寒:“我离你们起码五尺远,夏夫人有什么问题可怪不到我!”
“怎么就不怪你了,金当家你不要逃避责任!”灵枳痛斥道,一手扶着夏知寒。
“我离你们这么远,就是冲撞也冲撞不了夏夫人!”金胜盯着灵枳,绝不给她任何泼脏水的机会。
可惜金胜还是太年轻太天真,完全不了解人,可以有多无赖!
灵枳暗笑一声,指着金胜声泪俱下:“金当家你刚才拔刀的时候,气势冲天,伤到了夫人!”
“你胡说!连伤口都没有,我伤他哪儿了?”短短一个交锋,金胜便被套进去了。
灵枳低下头,试图在夏知寒身上找个小小的伤口栽赃陷害。
但是这些时日,在大当家的精心照顾下,夏知寒居然连个破皮都没有。
眼看灵枳找不到理由,金胜冷冷一笑:“既然无事,灵枳姑娘早点把夫人送去医庐吧,动不动就晕倒。”
“搞不好是脑子有病。”
夏知寒眼见灵枳词穷,立刻提示:“我痛得很,会不会是内脏出血了?”
“对!”灵枳豁然开朗:“夫人这是内伤。金当家刀风如此强劲,振伤了夫人的内脏!”
“?”金胜看看连树叶子都没晃的周围:“风都没有,还能刮着夫人了?”
“谁说没有,这是有形化无形,”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本事,灵枳可是练得炉火纯青:“不信你问他们。”
压力给到周围的小喽啰,大家都是老熟人了,立刻有人“哎呦”一声倒在地上:“好强的风!刮着我胃了,我今天必须得多吃两碗。”
其余人立刻有一学一,倒在地上翻来滚去:“劲风刮得我屁股疼,今天得拉肚子。”
“你放屁能不能远点,臭死。”另一个抱怨了一句,也立刻吼道:“刮着我脑子了,我记性这么差明天能不能请假。”
“哎呦,我的腿被刮了,话说……这算工伤吗?”
斩虬寨是个巨大的神经病,一遇见夏知寒就开始颠。
吴亮早就告诫过金胜,但是他没听。
金胜盯着几个喽啰,脸色越来越差:“你们这是栽赃陷害!”
他目光看向被俘虏的人质:“怎么就你们有事?他们怎么没问题。”
有人就爱自讨苦吃,那群俘虏看得清楚,知道谁在保他们。
他们居然也全配合起蹲下身,叫唤起来。
今天来的喽啰还有一个以前是二龙山,他疑惑地看着几人:“你们这是咋了?哪儿来什么风?”
几个喽啰对视一眼,状似无意地滚到他脚边,把他按到地上:“看看被风刮的,脑子都飞了,痛不痛都分不清。”
金胜见状,气得发抖。
灵枳这才慢悠悠地拱火:“金当家果然是武力非凡,只是轻轻一挥刀,带起的风就能伤敌无数。”
“只是您伤了夫人……”灵枳对着金胜微微一笑:“若是大当家知道了,您的另一只眼睛恐怕也……”
“够了,住口,闭嘴!”金胜几乎被气得嘴唇颤抖,他盯着夏知寒看了许久,终于怒极反笑。
夏知寒白着脸,静静与他对视,甚至连病容都无需多假装。
“好……好!好一个夏夫人,祸水蓝颜,蛊惑人心,是我金胜今天看走了眼!”
金胜咬牙:“您也不过是仗着有人惯着你罢了。”
“等您那靠山倒了,不知道到时候,您还能神气几时!”
等吴大哥办成了事儿,他要把这些气死人的腌臜畜生全部杀了,把他们的皮活扒下来!
“多谢金当家劝告,”夏知寒开口,声音平和,不见恼怒。
“还请金当家放心,便是到了那时,阿若也会护着我。”
“定然不会像金当家这般不小心,让我失掉一只眼睛。”
他说话时,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气得金胜握住板刀,怒吼一声,在地上砍成一道尺深的刀痕。
见金胜怒气冲冲地走了,灵枳伸个懒腰。
“夫人,你现在可真不得了。”
“谬赞了,灵枳姑娘的演技更胜一筹。”夏知寒谦逊地笑笑。
“今天大家表现得不错,所有人加一份肉!”灵枳大手一挥,直接冒用东若的名义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