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他说完,一阵风过,就见自家大嫂兴奋蹿了出去。
等等,兴奋?
他转过身,擦擦眼睛,寒芒乍现,一点耀眼的白光灼烧着眼球,他赶紧又将眼皮合上。
再次睁开,他非常确定,大嫂是真的很兴奋。
突如其来的敌人牛高马大,体型娇小的姜萌站他对面,对比十分惨烈。
“来捞那两个怂货的?你别急,马上你就能重归队伍。”
话音未落,她双手执刀,从左侧斜扫而上,直切对方腹部。
壮汉显然身手不凡,快速避开,利落掏兜,一把黑色手枪出现在手里。
我艹,不讲武德。
他一言不发,对准姜萌就是一枪。
“小心。”
君或焦急大喊,长腿匆忙往前迈,手上却极稳,瞄准壮汉点射。
姜萌就地一滚,险险避开,呸了口进嘴的泥沙,唇角邪气一勾。
“是了,是了,有枪的确了不起。”
趁着君老二打掩护,她拔出腰间的菜刀,快狠准砸了过去。
“二弟,你掩护我。”
“大嫂,别去……”
君或都来不及说完话,对方宛若一只矫健的猎豹,蹿上围墙,几个起跳靠近壮汉。
随后,长刀向渊,姜萌纵身一跃,侧面斩上敌人。
壮汉被逼到面门,瞳孔不觉放大,脚步急急后退几步拉开距离,手枪调转方向,瞄向姜萌的额心。
姜萌退也不退,只进攻不防守。
“砰——”
一声枪响,壮汉拿枪的手腕喷发一阵血雾,手枪顺势落地。
君或一枪命中,刚好子弹告罄,他遗憾将枪塞回裤兜里,左右寻找,最后从一面半坍塌的围墙里取下来一块砖。
随手挥了挥,还挺顺手,他靠近战场,目光警惕,只要大嫂一显颓势,他立马一砖拍过去。
姜萌根本不给他表现的机会,再次握刀,她心脏处的激动一直就没能停下来。
趁他弱,要他命。
刀花翻转,迎面又是一刀袭向正中,不是喜欢这么玩吗?玩呗!
壮汉顾不得手腕受伤,勉强避开,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剑身一展,横向划过,企图划瞎姜萌的双眼。
很好,下一刀的位置有了。
姜萌唇瓣的甜笑不落,不避反进,刀刀刁钻且致命。
很快,壮汉便节节败退,浑身多处被划伤,衣衫褴褛,往外渗着鲜血,变得狼狈不堪。
姜萌越打越起劲,见差不多了,习惯性一刀砍向头颅收尾。
“刀下留人!”
观战的君或及时叫停,这明显是条大鱼,活着可比死了有价值。
姜萌收手不及,只能半路改道,刀锋贴着壮汉头皮斩下,一路势如破竹,镶嵌进肩膀一寸才止住。
“啊——”壮汉狂叫。
这一刀姜萌用了十成十力道,即使中途卸力,也有七成力道。
“喊什么?生怕人不来是吧?诺大个块头,跟只弱鸡似的。”
君或无语凝噎,人家肩膀都被砍断了,你说他喊什么?
不过,怕来人倒是真的,他提起砖头回到巷子里,给地上那两个怂包一人脑袋上来一下,见拍晕了,这才满意丢掉。
姜萌拿刀在壮汉身上擦了两擦,把上边的血迹都给擦干净了。
然后提起大块头往巷子里拖。
“二弟,我们得马上离……”
说到“开”字时,声音不觉轻了下来,因为她看到君或已经把地上那两个怂包捆到后车座上,人也推着自行车准备跑路。
“大嫂,这里距离附近的派出所不算远,刚才枪响,我们得赶紧离开。”
“哦,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姜萌一手刀砍晕壮汉,随意提着搭在前杠上,利索骑车离去。
“二弟,跟上我,有这几个累赘,我们只能走小路了。”
君或自从接触大嫂,被震惊了一次又一次,比他这辈子加起来的次数都多。
难道大哥是对平稳日子过够了,就喜欢这种别具一格的新鲜感?
车尾巴很快消失在巷子里,派出所的公安战士们姗姗来迟,只看见一地的血迹。
“这是凶案现场?”
几人齐齐变脸。
队长沿着血迹行走,又在墙上发现一处弹孔,神色更加冷凝。
“你们去附近找一找线索,一定要多加注意,歹徒手里有枪。”
“是。”几人快速散开。
队长是位退伍军人,以前在部队主要搞侦查,他利眼如炬,很快发现地上的车轱辘印子。
天气又干燥了半个月,地面尘土飞扬,自行车走过的印子很是明显。
尤其,刚才遁走时,车上有重物,痕迹更加突出。
“这难道是……”
歹徒是运着尸体离开的,只要追着印迹走,是不是就能抓到他。
队长眼眸一亮,想也不想跟上去。
此时的姜萌还不知道有人盯上他们,仍旧在往偏僻地界绕弯。
绕到距离革委会附近的一所荒废破庙,姜萌停了下来。
“先将他们藏在这里,大白天人多眼杂,不好运进去。”
君或没有意见,停下车,开始搬人,三个一捆绑到庙里的大柱子上。
“大嫂,你回去照顾大哥,我在这里守着。”
“别,我守你回去。”
姜萌不容他拒绝,摆开理由:“我身手比你好,万一他们挣脱束缚,我也能一打三给人摁回去。”
“只是摁回去?”
多余的君或不担心,他就担心大嫂收不住手。
“你放心,法治社会,我一个根正苗红的好同志,犯不着杀人啊。”
“那好,麻烦大嫂你留下了。”
君或不再客气,他还得回去和人通气。
刘培土既然敢递信,这也算一个突破口,得及时传递下去。
等人走了,姜萌从壮汉身上割下来一块布,细细擦拭着刀身。
给武士刀擦的瓦光蹭亮,她瞅着满意的不行,唯一不好的一点是这把刀不属于她。
想到等会回去,刀就要还给人家了,姜萌恋恋不舍抚摸着刀身。
“我可真舍不得你啊。”
摸了又摸,蹭了又蹭,她对亲老公都没有这般热络。
庙里长久失修,屋顶四处透风,大大小小的光影打进来,颇有些星罗密布之感。
姜萌甩开刀鞘,插在佛坛的缝隙间,脚步一转,武士刀破空发出一声嗡鸣。
横劈、竖挑、往前突刺……她肆意练刀,空气中的微尘皆被刀风震起,浮浮扬扬,活像来到了采石场。
“咳咳——”
“不行了,我快被灰尘给呛死了。”
她夺门而出,站在外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砰——”
庙里突然传来响动,姜萌眸色一冷,几步跑进去,大声喝道:“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