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欢年连连摆手:“不了,不了。”
他早年确实是练家子,这几年身体差到见风就咳,哪里还有与之一战的能力。
“我就不来自取其辱了。”
姜萌手腕一翻,将刀收回,故意问道:“那这刀?”
不上手倒也不想,见识过它的锋芒后,姜萌爱不释手,有点不愿松开。
蒲欢年做不到赠送,只得退其次:“那我便借你这一回。”
观其架势,刀法精纯,很像个高手,也不算辱没了这把刀。
借啊?
“也行!”
大不了有需要时再来借,反正这刀放着也是放着,不如让她三不五时带出去见见世界。
姜萌捞回刀鞘归入,紧握住刀身,周身萦绕的气感皆是愉悦。
“我们走吧。”
“……行。”
君或焉能看不出他大嫂的意图,略微有点心累,身边继医痴后,又发现一个标准刀痴。
瞧瞧那抱刀的美样,这要是他家大哥看见了,指不定又得醋出一里地去。
唉……
许小军进城时,面上还算稳得住。
他没有去别地,直接到了五一五医院。
先是慰问了受伤的战士们,出门时顺便拉上程大牛。
“大牛,副团这里没事吧?”
“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嫂子给找了个擅长调理身体的医生,到时候副团肯定会被调理的比牛还健壮。”
“嘁,你个呆子,开口闭口就知道牛。”
“牛好啊,牛可是俺们农人的好帮手,俺就喜欢牛,俺爹,俺爷爷都喜欢牛。”
牛牛牛,许小军脑子里全是牛,嘶,更烦了。
他见问不出什么,打发程大牛走人:“行了,好好照顾病患,我走了。”
他来到君尧病房前,深呼吸口气,脸上堆起笑脸推门入内。
“副团,我来看你……”
“了”字在撞上君或似笑非笑的眼神时戛然而止,静寂两秒,他哈哈笑两声,合上门将自己关了进去。
“许营长,你很难约啊。”
君或的声音不比君尧清润,在五分的基础上增添了些厚度,往低而沉,配合他抑扬顿挫的语调,魅惑且危险。
许小军本就神经紧绷,听见这话,肩膀立时塌下来。
他长长从腹内呼出一口气,面色难看似苦瓜:“君同志,你就别吓唬我了,我这回要不谨慎,怕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副团这回被陷害,九死一生,这也就是他背景过人,才有追究真相的机会。
那他呢?
一介泥腿子,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十几载,才混到如今的地位,他能抵抗的了谁?
君或知道,他这是害怕了,在求一个庇护。
君家从来不轻易收揽门人,这位许营长既然被大哥点名,想来有特殊之处。
看在他识趣的份上,护一护倒也不打紧。
“说说看。”
都是聪明人,许小军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心稍微回落一点,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响起。
“从医院回去后,我利用职务之便,不着痕迹探查端倪,结果我发现不止我在查,有好几方人手都在探查。”
“我不敢再动作,就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说到这里,眸子里划过一抹歉疚,那是对不明不白死去战友们的歉疚。
倏然,他面色古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
“这是刘培土塞给我的,我看过了,起先是疑惑,过后就是惊恐。”
许小军将那张字条递过去。
君或正色,仔细查看,然后眸底积蓄起一滩风暴。
他猛地收拢纸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们真的敢啊。”
但见纸条上写着:任务从一开始就是骗局,你们都是利益下的牺牲品。
怪不得许小军会被吓到,如果一开始就是骗局,那么问题只会出现在制定这个任务的人身上。
追源溯本,任务是从旅部发出,由白旅长下达,团长李建设接收,交到副团君尧手里。
副团差点没能回来,所以那个鬼是李团还是白旅?
君或指尖咔哒咔哒敲击着桌面,沉默一瞬才道:“这人并不老实,他的话可信度不高。”
许小军显然也能想到,但是比起这种猜测,前一种明显更加可怕。
他不能不做后一手准备。
“君同志,副团还好吗?他……我想见见他。”
许小军现在只信任副团长,他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
君或明白他的心态,只是,大哥现在真的不方便。
“我大哥身体还在康复当中,他全权委托我代替他处理这件事情,你有什么可以和我说。”
“当然,你要是有顾虑,也可以写一封信,由我代为转交。”
“不……不用了,还是让副团好好休养身体吧。”
人家都这样说了,他再坚持,岂非不识趣。
“君同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回去,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今天只是来探望受伤的战友们。”
许小军眼神闪了闪,这是要他明哲保身,以不变应万变。
“我明白。”
君或拍拍他的肩膀:“别慌,没多大事。”
他这两天除了联络许小军和蒲欢年,君家的人脉网也动了起来。
只要他忠于大哥,保他不算什么大事。
许小军浑浑噩噩走出病房,行了一段路,他一抹脸,表情变得木木的,看不出情绪。
君或在病房里又坐了半个小时,这才光明正大从正门出去。
自行车拐过两条巷子,姜萌正在那里等他。
“嘿,这儿。”
“大嫂,抓到没有?”
姜萌往里一努嘴:“喏,那儿呢。”
这两人纯纯钓鱼执法,君或在明,姜萌在暗。
这不,又抓到两条大鱼。
君或一眼望去,地上丢着两个鼻青脸肿还被五花大绑的男人。
他瞥过,淡淡收回眼神。
“那我们就先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