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ZE购物广场,风幸幸是知道的。
他读大学那会儿建的,不同于其他商城的华丽气派,KAZE的建筑走的是极简艺术风,除了顶级奢侈品品牌的合作外,还和不少有潜力的小众品牌签了入驻合同,因而受到时尚界人士和年轻男女的青睐,加上善于营销,以网红打卡带动人气,短短几年时间就赶超本土知名老牌商城,成为南城巨头。
业内外都对KAZE的创始人十分感兴趣,可惜这位创始人非常神秘,别说是露脸,就连他的名字都无从知晓,目前仅挖到几条有用消息——KAZE购物隶属于风雪集团,是它旗下众多业务里最早却最不重要的一个。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在KAZE购物为风雪集团赚够第一桶金后,又相继出现KAZE金融、KAZE地产、KAZE医疗、KAZE科技,势头一个比一个猛。
风幸幸对这个神秘创始人颇为崇拜,想着如果有机会一定向他好好讨教讨教,风雪集团打头是个“风”字,搞不好还是他们风家人呢!
他对风雪集团有好感、经常和朋友来KAZE广场小聚,所以一下车就发现了不对劲,平日里人满为患的购物商城此刻空得像座死城。
他指了指空荡荡的街道,说:“KAZE今天好像歇业,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来的路上我看到有个什么星海影城,去看部电影怎么样?”
星海影城是霍氏旗下的,到了那儿,他兴许能想办法和霍从淮见一面。
可惜事与愿违,薄应雪看了他一眼,手轻轻搭在他肩头,将他往前推了推,然后弯腰,在他耳边低声告知:“没关。”
“今天的KAZE只为你一个人营业。”
让日营业额几千万的巨型商城清场,能做到的人还能是谁?
风幸幸眼皮跳了跳,屏住呼吸,问:“所以老公…你是KAZE购物的高层?”
好家伙!难怪这么有钱!风雪集团随随便便一个高层,只要拿了数目可观的股份,每年的分红能吊打他这个董事长!
他自以为猜中了真相,却不知仅窥见冰山一角。
“高层?”薄应雪在他耳边轻笑了声,不紧不慢地告诉他,“幸幸,整个KAZE都是我的。”
顿了顿,他又改口——“我们的。”
整个KAZE都是他
那他岂不是…岂不是KAZE购物的董事长?!
消息太令人震惊,风幸幸耳膜被心跳震得咚咚直响,他强压住直往喉咙上冒的尖叫,咽了咽嗓了,颤着声音问:“你是…KAZE的创始人?”
“是。”
肯定的一个字,让他心跳又快了些。
风幸幸慢慢扭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确定又不确定地问:“所以,风雪集团的创立者也是你?”
“你连这些都想起来了?”薄应雪没急着回答,探究地看向他的眼睛。
见他起疑,风幸幸连忙磕磕巴巴地解释:“风雪集团是很成功的商业范本,做案例分析的时候经常会用到,所以…所以想起工作方面的事,也就想起来了这些。”
“这样……”薄应雪没收回目光,又注视了他片刻,承认道,“是,我是风雪集团的创立者。”
风幸幸胸口像是被重重敲了一下,又沉又麻。
他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已是什么心情,又该是什么心情。
嫉妒他天赋异禀,哪怕失明残疾也能轻松把他甩在身后成为商界传奇?
质问他自已到底做了什么惹他不高兴,连成功路上的喜悦都吝啬于和他分享?
他心乱如麻,很想直接把一切问清楚,但现在不是时候,他能隐瞒这么久,想也知道不可能轻易说出实话。
一时间竟有些排斥于面对他,风幸幸下意识地别过了脸。
薄应雪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从他身后走去他面前,垂眸问:“怎么了?”
风幸幸很快调整好表情,轻轻摇头:“没怎么,就是没想到我老公居然是这么厉害的身份。”
“幸幸。”他双手重新搭上他肩膀,用力紧握,低声要求,“你看着我。”
风幸幸抿了抿唇,抬起了头。
对视间,就听他一字字无比认真地告诉他:“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我对你的感情都一样。创立风雪集团并不是为了名利,是我想成为你的靠山,给你更好的生活,明白吗?”
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即使小时候相看两厌经常拌嘴,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感情,尤其16岁那场事故后,他们成了彼此活下去的牵绊。
所以薄应雪的这番话,风幸幸是相信的。
再说,他又何尝不
他的竹马受了太多苦,他希望从此往后他的人生能够轻松快乐,所以他那么努力地想要在风氏站稳脚跟,那么努力地想要做出一番成绩,为的是给他最好的庇护。
结果,他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悄然成长,在他为他撑起一小片树荫的时候,他已经为他撑开了一片天。
其实也不该惊讶的。
薄应雪从小就聪明,学生时代各方面都是拔尖的出色,要不是那场事故,他早就进入国家队,以职业棒球手的身份在国际各大赛事上大放光彩。
他和他哥哥一样,什么事都能做好,只要他想。
他不怀疑他的能力,他只是不解,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些?现在谜团是解开了一个,疑惑却依旧没有减少。
气氛有些煽情。
不过也没持续多久,薄应雪见他露出信服的神色,伸手揉了揉他脑袋,说:“不是想逛逛?进去吧,失忆后肯定有些习惯和以前不一样,看看需要添些什么。”
他还真没什么要添置的。
薄应雪的那栋壕宅里什么都有,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他原本还担心没有合适的衣服穿,结果一进衣帽间,才发现偌大的开放式衣柜里挂满了当季各大品牌的最新款,穿都穿不过来;珠宝首饰整齐成列,比他二十多年买的加起来还多;鞋包更是多得离谱,简直就是蜈蚣精的大本营!
况且,现在当务之急是趁着失忆和霍从淮解除婚约,以及探清薄应雪隐瞒的秘密,别的事他都没心思。
“我只是想出来散散心,没什么想添置的。”
听他这么说,薄应雪便提议:“那就去看电影,刚才不是说想看?”
看电影只是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去见霍从淮,把婚约给解除了!
可惜这话没法说,风幸幸只能硬着头皮说好,迈步朝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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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忙于工作,风幸幸已经很长时间没去过电影院了,况且家里就有家庭影院,想看什么片了随便挑,也就无需专门跑去电影院了。
不过,家庭影院和能够容纳几百人的专业影厅还是不能相提并论,尤其现在他们两个人包场,看起电影更加舒服。
风幸幸选了观影最佳的位置,一手
薄应雪怕他拿不住,伸手替他托住爆米花盒了。
这一小细节让风幸幸挑眉,夸赞的话顺口就飙了出来:“老公你真体贴!”
因为没有非分之想,所以“老公”这个词叫起来没什么心理负担,越喊越轻车熟路。
但他却不知道,他每叫一声“老公”,在另一个人心里会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电影开场,影厅的光暗下来,幕布一样遮住薄应雪脸上的表情。
那是罪恶与快-感交织的矛盾神色。
上了瘾、失了控,贪婪地想要更多。
也许再也放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