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药?
成雪融探头往里瞧了一眼,见不过是十来颗黄豆大小的水蜜丸,色泽清浅,也没一般药丸子有的那种浓郁中药味,说是灵药,却一点儿不像药。
“我说,十五啊,咱这世界虽然不科学但也不玄幻,江离已经带我们见识过一次外伤灵药了,哪这么快又来一种补血灵药?你当灵药是地里的萝卜啊?”
乌伽什一脸茫然看着成雪融。
“阿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哎呀,别管了,你先吃一个。”他用两指轻轻地捏起一颗水蜜丸。
“这就是我用江离带我们找到的花做的灵药啊。那花可灵了,当归给我摘了很多,小侯爷也没用完,我就带走做成了这些丸子。”
“哦,原来还是那花啊,这我信了,它肯定灵!”
成雪融听了大喜,接过乌伽什送到跟前的优昙婆罗花丸子就要扔进嘴里,忽然听谁喝了一声,慢。
成雪融顿住,循声望向当归。
“十五,你阿姐已经到了药石无效,非得用此灵药不可的地步了吗?”
“当然没有!”乌伽什梗着脖子,一副被触了逆鳞的样子。
“不许你胡说,阿姐只是有点虚,养一养就好了。”
“那便是了。”
当归转向成雪融,微笑解释,“优昙婆罗花乃是不可多得的灵药,姑娘该将它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对。”成雪融恍然,将装着优昙婆罗花丸子的锦匣都抢了来,数了数,共是一十八颗,又合上,和冰封着火蛭的寒玉棺一起,郑重其事地揣进了怀里。
“我能在火蛭手底下活多久,可就都靠这些了。”
乌伽什想了想,才终于发出长长的一声,哦——
当归又问他:“优昙婆罗花真的能续姑娘的命?”
“能的,它能造血,有它阿姐就不怕火蛭吸血了。”
“那就好。”当归笑笑,“不早了,都回去吧。”
“嗯,回去。我明天要早起,去帮阿姐抓药养身体。”
“我们明天也早起。”
成雪融一左一右抓着金银花、夏枯草的手,“我要带你们去搞科研,明天开始得忙了。”
“哦,刚好我没什么事,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帮着姑娘搞研究?”当归问。
他可没忘记成雪融说的那什么“只要一点点就会砰一声爆炸”的什么火药。
成雪融当然也知他打的什么主意,笑笑答道:“谢谢不用,我人手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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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成雪融起来,一打开房门,却见门口处已候了一堆人。
首先是乌伽什,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手里捧着浓浓的药,见着她就喊:“阿姐你起来啦?快,吃药!”
成雪融双眉立刻皱了。
“十五啊,”她捂着肚子,好声好气地跟乌伽什商量,“你的药肯定都是好药,可我才刚起来,我饿啊,能不能先放我下去吃个早饭?”
“早饭这有。”乌伽什一听,立刻闪开了。
又见当归从他后面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着两摞竹屉,还冒着热气的。
“姑娘,这是沛宁当地有名的小笼包,每样馅儿我都要了些,够您和金银花、夏枯草吃的了。”
当归说,说完又闪身退开,江离高大的身躯露了出来。
他倚着房门,正一颗一颗吃着沾满雪白糖霜的糖渍乌梅,见成雪融直勾勾盯着他,便停了嘴,晃了晃装着糖渍乌梅的牛皮纸袋,“别急,我一定记得留一颗给你送药。”
成雪融:“……”
一颗够吗?
乌伽什道:“阿姐,当归说你今天要出去做研究,可能有危险,我也要去。”
成雪融挑眉,越过乌伽什,扫了一眼神色淡然站在江离身旁的当归。
当归回以她一笑。
乌伽什又道:“那阿姐你快吃,等你吃完了,我们一起去。”
“好。”
成雪融火速抢了江离手里还剩有一半的糖渍乌梅塞进怀里,转身回房。
先和金银花、夏枯草一起吃小笼包,然后喝那黑糊糊的大补汤药,最后才拿出糖渍乌梅来解苦。
那糖渍乌梅酸甜可口,成雪融也是吃得停不了嘴,吃了一颗又一颗。
一边吃着,一边说:“你们用不着一大早的都来堵我,我还要救董志林呢,跑不了。”
江离嗤了一声,坐下去和成雪融抢糖渍乌梅,“离了我们,看你怎么从二十六万大军里救一个董志林。”
当归则旧话重提,“姑娘劳心,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成雪融还是没应,装作忙着应付江离的模样,护着糖渍乌梅不撒手。
她心里感慨着,卫子凌果然是聪明啊、卫子凌真是敏锐啊。
她就那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也没说火药到底怎么威力巨大,他竟就这么地将火药放在了心上。
昨晚就吵着要帮忙,现在还带着江离都来堵她。
她扬声喊:“十五,金银花、夏枯草,快来抢啊,这梅子可好吃了,再不吃可全让江离给吃没了!”
乌伽什早想吃了,听成雪融一喊,立刻围了过来。
成雪融便将整个牛皮纸袋抢了都塞给了乌伽什,自己问江离:“喂,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
江离一听就来气了,回头瞪了当归一眼,“听说你昨晚带他们去沛宁湖上喝酒、吃菜、赏月、游湖,愣是把我一个人扔下了,是不是?”
“嗯?”
“密谋救人那种事,为什么要把我撇下?就因为我不同意、我说你疯了?”
“啊?”
“别啊了,我是不同意你来救人,但来都来了,不帮你搭把手,未免显得我太不仗义。”
“哦。”
“而且,嘿嘿……”
江离忽然画风一变,搓着手很是向往地说道:“我就喜欢看你卑鄙无.耻算计人,感觉特别爽。”
成雪融:“……”
请把这话收回去,重新组织语言后再说一遍,谢谢。
她很无奈地看向当归。
她没想到,当归卑鄙无.耻得连她都算计了。
当归一脸谦恭地解释:“抱歉姑娘,是我跟江离说了火药的事。我说姑娘会造一种能爆炸的东西,叫火药,正打算造一批出来救董志林,他听了十分重视,对于我毛遂自荐协助姑娘造火药的事,也十分赞同。”
“重视?”
成雪融呵呵笑了。
原来卫子凌是这样算计她的。
他确实敏锐,虽然从未见过,却笃定火药的问世,必将成为冷兵器时代最强大的军事力量。
而江离就算再心灰意冷,却终究是北越皇子越崇武。
各国相安无事时,他能安心将离,可一旦北越受到威胁,他就坐不住了。
想必,卫子凌向江离提起火药时,肯定还添油加醋夸了一番,夸得江离相信谁有火药谁牛逼,江离自然不愿北越落后,于是便明目张胆地来偷师了。
卫子凌这是一招鲜、吃遍天啊。
昨晚沛宁湖上、游舫之中,他才利用了江离的这一点,和她定下逼江离回国继位的阴损大计;
一转头,竟连她成雪融都算计了,哄着江离出来跟她唱对头戏。
她哼了一声。
“既然火药的事你们都知道了,那我就直说吧。火药不难造,我有金银花、夏枯草帮忙就够了,你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谢谢你们的好意。”
“哎,成雪融你……”
江离拍案,将要离座,又让当归给按住了。
“姑娘误会。”
当归垂首谦恭答道:“沛宁府毕竟是建元帝的地盘,对姑娘而言,说是处处危机也不过分,我们跟着姑娘,并非是为私心,关键时刻,我们起码能为姑娘安危尽一份力。至于姑娘要造火药的事,全凭姑娘安排,姑娘不需帮手,我们绝不插手。”
“额……好吧。”
卫子凌都退让了,成雪融也只好勉强应了下来。
火药的制造并不难,而且这个世界早具备了制造火药的一切条件。
只是,距离发明火药还欠缺一次足以引起人注意的偶然事件。
成雪融知道,只要自己把火药制造出来了,很快地,其他人也能跟着把火药研究出来,甚至会做得比她的更好、更厉害。
而她想做的,就是争取时间,在火药应用普及之前,利用火药打得所有敌人措手不及。
因此,在火药之事上,她对越崇武、卫子凌千防万防,防的就是他们太早掌握制造火药的办法。
但防备,是有个度的。
各退一步,就是她和卫子凌做买卖的诚意体现。
“那就说好了,我不需要帮手,你们不可以插手。”
成雪融说完起身,从乌伽什那儿拿了一颗糖渍乌梅吃了,拍拍手往外走。
“是。”
当归朗声应。
他根本没敢妄想能亲眼看着成雪融将那什么火药制造出来。
但只要候在一旁,知道她所用什么材料、所不用什么材料,为他日后的自主研究缩小范围,他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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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出城。
来到一座破落的道观,观前坐着一个破落的道人,道人穿着破落的天蓝色粗布大褂,手里捧着大海碗,正呼哧呼哧吃着面汤。
“这座道观原本是有名字的,叫长生观。”金银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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