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孙彧梓带着方落沁来到方家门前,吃食都由茗儿拿着。透过窗帘,可见到穿着血量山服饰的士兵守在门口。方落沁有些错愕,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士兵守在自己家门前。
她转过头问孙彧梓道:“为何我家有这么多士兵把守?可是出了何事?”
孙彧梓打开白墨扇,轻轻摇晃着道:“无事。”
“大公子,要下车吗?”车夫问道。
孙彧梓看向方落沁,她正一脸期待的模样望着自己,而且瞧今日似乎都是一些小兵,不熟悉孙彧梓的丫鬟而且也不会说什么。孙彧梓冒着被发现的险还是答应了方落沁,带着她下车了。
走到大门口,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方落沁差些掉下泪来。
“走吧。”孙彧梓轻声说道,带着她往里面走去。
刚到大门口,就被士兵拦了下来,孙彧梓拿出腰牌示意了一下,两个士兵这才把他放进去。
进了大院,忙碌的身影随处可见,有搬运大米的,有搬运大白菜的,什么都有。
“他们都是谁?”方落沁问道。
孙彧梓实在不想回答方落沁的问题了,敷衍道:“工人。”
这时,从厅堂里走出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孙霁林,孙彧梓见到他,眼睛都瞪大了,拖着方落沁就要走。
“站住!”还是迟了一步,孙霁林叫住了孙彧梓。
“爹。”孙彧梓喊道。
孙霁林马着一张脸走了过来,没好气地说道:“你没事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
孙彧梓结结巴巴说道:“孩儿今日无事,便下山来逛逛,然后逛到了这儿便来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快些出去!”孙霁林的语气有些严肃道。
听到这话,孙彧梓转身就想带着方落沁出去。
但是单纯的方落沁又怎会想那么多,她没有走,而是看着孙霁林问道:“您是血量山的尊主吗?”
孙霁林打量了一番这个小丫头,眉目间有些故人的感觉,但是说不上来是谁。而且这个丫头也不是孙彧梓的丫头,孙彧梓又偷偷带人回去了。
孙彧梓听到方落沁说话的一瞬间,整个心都凉了大半截,转过身想要拉着她走,但是她却不走。
“是的。”孙霁林皱眉说道,“你是谁家的姑娘?”
方落沁还一副大小姐的模样落落大方行了一礼道:“小女方落沁,参见尊主。”
说完这话,孙霁林的脸都青了,孙彧梓差点没气晕过去。
一听到是方家的人,孙霁林瞬间火冒三丈,但是又不得不掩盖住内心的愤怒,只是冷笑道:“小姑娘挺有礼貌的!孙彧梓,你给我过来!来人,把方家小姐请下去好生招待!”
孙彧梓一看孙霁林情绪不对,连忙叫住正朝这边走来的士兵:“站住,谁也不许动她!”
孙霁林见状,眯了眯眼道:“彧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孙彧梓拦在方落沁的身前,将她护住,与孙霁林对着干:“爹,你已经害了她们全家了,就不能留她一条性命吗?”
方落沁听到这话,脑袋如同被轰炸一般,原来孙彧梓一直不让她出门竟然是这个原因,不让孙霁林知道她的存在也是这个原因,还是怪自己太单纯了。
孙霁林怎么肯愿意为了孙彧梓留下这么一个祸患,当即叫人强行将方落沁给拖走了,孙彧梓看着被架走的方落沁,气得对孙霁林大吼道:“沁儿不会报复我们的!她不会害我们的!我会好好看着她的,爹,你就放了她吧!”
孙霁林怒道:“孙彧梓,你可知五年前你所犯下的错就是不该将她带回去!”
孙彧梓咬牙说道:“你为了你的私心,杀了方家,还杀了何家,你的良心还在吗?”
孙霁林一巴掌打在孙彧梓的脸上,火辣辣的感觉瞬间传来。
孙彧梓重新回过头来看着孙霁林,说道:“就这么一个十二岁的姑娘你都不愿意放过!”
孙霁林怒道:“我瞧你是被她迷了心窍!这个姑娘留不得!”
孙彧梓一听到这句话,气得想上前打孙霁林,但奈何凭借十四岁的身体还斗不过四十多岁的人,被孙霁林一掌击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来。
“彧梓哥哥救命啊!”从偏殿里隐隐约约传来方落沁的呼救声。
孙彧梓艰难地爬起来,问道:“你要对她做什么!”
孙霁林冷笑:“我说过,这个人留不得!”
孙彧梓眯了眯眼,迅速朝偏殿跑去,刚跑出一丈远,就被孙霁林给拉了回来,并控制住他不许他逃跑。
孙彧梓朝偏殿里面大声喊着:“沁儿!沁儿!”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没有了动静。
孙彧梓停下挣扎,屏住呼吸听着里面的动静,不放过一丁点儿声音。
过了一小会儿,两个士兵拖着一身伤痕的方落沁出来了,将她猛地丢在地上。她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眼睛微睁,嘴巴微张,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孙霁林见方落沁已回天乏术,这才放开孙彧梓。孙彧梓挣脱开束缚的一瞬间就扑了上去,将方落沁抱在怀里,看着奄奄一息的她,声音有些颤抖道:“沁儿,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救你。”
方落沁摘下头顶的那根桃花簪递给孙彧梓道:“彧梓哥哥,多谢,多谢你五年来的照顾,这个簪子,簪子还给你。”
孙彧梓颤抖着手接过簪子,看着方落沁在自己的怀中渐渐没了气息,最后他忍不住哭了出来。
茗儿在马车上听到了孙彧梓撕心裂肺的哭声,赶忙下了马车跑了进来,只见孙彧梓抱着血淋淋的尸体在地上痛哭着,走近一看,这具尸体正是方落沁姑娘的。茗儿也是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来人,送大公子回去,这具尸体找个地儿焚烧了吧!”说完,孙霁林背着手走了。
孙彧梓大吼道:“谁也别想动她!我自己的侍女,我自己带回去!”
孙霁林停了一下脚步,也没有多管,反正这个姑娘已经死了,绝了后患,他孙彧梓带回去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