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父亲。”
就这五个字,让黄里昂无法再开口说什么,大叔以前没少对他说这句话,可是黄里昂一直那个父亲嗤之以鼻,甚至一听到父亲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恶心的词语一样。
大叔转身又离开了,楼下很快就传来了汽车离开的声音,黄里昂躺在床上,看着窗外。
“呵,父亲……”
他静静地看着窗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正在想什么,只感觉他好像……很悲伤,我也在那一瞬间有一丝心软,会不会我这么安排对他有点太狠了。
老师很准时,她进门的时候,黄里昂还是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老师跟他打了招呼,黄里昂被声音惊醒,猛地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老师,老师这个生物,在黄里昂的认知里,厌恶程度不亚于父亲,此时,从他震动的眼球就能看出这一点来。
黄里昂把自己给摔残了,他现在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他的自以为是坑了自己,现在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只能耐着性子听这个老师给他上课,他也第一次体会了躺在床上却不能睡觉的痛苦,没办法,是他自己不睡觉非要跳楼玩的,是的,他的自以为是第二次坑了自己。
老师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黄里昂从床上爬起来,单腿跳着出了房门,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他跳的时候都能看出他腿上的无力感。
他来到了楼下餐厅,可是里面空空如也,他估计也很佩服这些人的执行力,说了没有晚饭,那就连一粒米都不会给他留下。
他连续喝了两杯水,转身往回蹦,来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他抬起头看这个高高的房顶和那个巨大的水晶灯。
“阿姨,那个……我……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终于想起来问这个了,可是一旁的阿姨根本不会给他任何的回应,他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像机器人一样。
自白天那一别,黄里昂就再也没有见过所谓的父亲,每天早上都会被强行叫醒,整理好自己去吃早饭,然后去上各种课程,一开始黄里昂还会反抗,可是到了后来,他逐渐敛去了身上的那层任性。
他每天都顺从地干这干那,只不过每天都会来到父亲的书房门口,站好久但是从来不会进去看看。
每天都会阿姨带来最新款的衣服和鞋子,他兜里的零用钱也从来没有少于四位数,放学了他可以在街上走一走,可是路过无数的店铺,他却没有了进去的冲动。
回到家里,他看到门口停着的那辆汽车的时候,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回屋的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他笑了,看到那辆车的时候,他笑了一下。
进门后,大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看着黄里昂的成绩单,黄里昂来到了大叔的面前,大叔看了他一眼,把成绩单放在桌上,黄里昂低头看了看那个惨绝人寰的分数,小声说:
“我明明已经……”
“我不想听你的过程,我只看结果。”大叔不等黄里昂说完,就拦下了他的话,说完这句话,大叔站起来,回屋去了,没过多久,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对黄里昂说:
“我要去出差,可能一个多月,你自己在家干什么都自觉一点。”
“你又要走啊……”黄里昂下意识说出了这句话,说到一半,他急忙闭了嘴,大叔转过头来看着他说:
“我不工作,哪有钱养你。”
大叔转身出了门,黄里昂还站在原地,低着头小声说:
“明明没有钱,也可以把我养大啊……”
黄里昂身体上虽然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习惯了早睡早起,习惯了一日三餐,习惯了忙碌学习,也习惯了偌大的房子里,只有自己和自己对话。
黄里昂最近有个习惯,他喜欢站在窗前仰望天空,尤其是夜里,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或许,他应该已经明白了什么。
“喂!臭小子!”
黄里昂身体一僵,然后猛地回头看着我,我走过去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他指着我结结巴巴地说: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喂,不是吧你,这才几天你就不认识我了?”我忍住笑意对他说。
“啊!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黄里昂恍然大悟。
“是,是我,你感觉怎么样?这样的生活你还满意吗?”
“我……满意啊!有个有钱的老爸,我的零花钱居多我可以买我喜欢的东西,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有啥不满意的。”
“这样啊,那好吧,这里永远属于你了,我可以让你永远生活在这里的,别太激动,我只是助人为乐。”
我刚想转身离开,就听黄里昂在我身后说:
“我以前……确实很想要这些,我做梦都想要,我想要一个有本事的爸爸,我想要一个吃喝不愁的家,想要钱,想要好多好多钱,渴望过上那种喜欢一个东西不用攒好久的钱才能买回家的生活……”
“你现在的确过上了这种生活不是吗?我来就是想要告诉你,这种生活你可以永远过下去的。”
“可是这种生活我却一天都过不下去了,父亲用钱给我搭了一座城堡,一座绕不出去的城堡,这里一片冰冷,毫无温度的生活,每个人都是冰冷的,冰冷的好像要把我冻起来,我想用我自己的温度融化他们,可是我根本成功不了,他们眼里只有我爸给的那些薪水。”
“向往的生活,或许并不像你向往中那么美好,是吗?”
“是啊,向往的生活,可是这里哪里还是什么生活呢?没有生机,没有感情,我连吃一碗米饭,都感觉我嚼着的是一颗颗金豆子,不仅硌牙,还不消化。”
“在这上了几天学,说话都不一样了哦~说正事,我最后一个问题,你想回家吗?”
“想。”黄里昂没有犹豫的点头对我说。
“好,黄里昂,我只希望你能够认真地为自己想过之后做出答案,你的每一个决定都预示着一个后果,你一旦做了决定,那你就要用一辈子去承担那个后果。”
“我明白的,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我带你回家,回去之后,来找我一趟,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完,我在他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哒”的一声,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