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碑就是声望的雏形,哪里能随便的败坏了去?
钟谦鞱明白。
因此买这些鸡雏和猪仔的时候,还多加了两成的钱没让人家吃亏。
同时他详细介绍道:“这些都是在附近的村屯里买的,实在价格,鸡雏按的价格是5文钱1只,猪仔是80文钱1头,我足足挑了七八家人,凑了33只小母鸡和5头小母猪。”
见众人听得认真,老三钟谦鞱继续道:“这些鸡雏养两三个月就能长成,到明年秋收以后估计就能下蛋,包括小母猪,来年秋收和家里的老猪配种,估摸着等后年就能生小猪,勤割着猪草点,从明后年开始,咱家以后的肉食和鸡蛋,就基本不缺了!”
钟家众人的脸色顿时喜悦了不少:“到时候咱家就能每天都吃鸡蛋,每旬(10天)都有肉吃了吧?”以前家里的肉菜,关键还是菜多肉少,体现出那点味道就行。
毕竟下地干活怎么能没有荤油来保证力气?
而现在说的吃肉。
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吃肉,不是用来炒菜,捎带着切点添味的那种!
当然,寻常的老百姓们,还是连添点荤腥都舍不得,虽说大殷朝前些年对青州轻徭役轻税赋等良政,但缴纳完官粮又饲养点牲口,依旧是过年才能顶多沾点荤腥!
现在家里养了这么多鸡雏和猪仔,以后可不是鸡蛋和肉能吃的勤些了?
钟谦鞱笑着刚想点头:“那肯定…”
接着就被钟彭氏用拐杖点着地面给打断了:“都烧包了还是怎么?”
老太太扫了眼周围,看的三个儿媳都怯怯的低头以后,才沉着嗓子开口:“还每天吃鸡蛋,每旬都吃肉?”语气恨铁不成钢:“现在还真把自己当成大户人家了啊?”
就算这靠山村里其他的富户,又有几个能天天吃的起鸡蛋来了?
想想当初和老头子过的那种苦日子。
钟彭氏提醒道:“咱家混到如今可不容易,别光顾着享受!”
这时候作为族长的钟谦鞍轻笑着表示道:“娘,您放心,这日子过得就算再好,我们也不能真去享受,对吧?”说着他还笑笑:“况且现在不才刚刚开始么?”
旁边的三个妯娌也点头安慰道:“您放心吧娘,我们都不是败家的人!”
她们的性格同样偏向实诚。
这点,都是钟诚和钟彭氏,在婚前就考察过的。
老三钟谦鞱还拍拍胸脯道:“可是娘啊,咱家就算每天吃鸡蛋,每旬吃肉,又能怎么着?”他的语气带着自得:“我到明年专门找块地养鸡养猪,到时候可行?”
他没等别人疑惑的询问就继续解释道:“今天去周边村社逛着买点鸡雏和猪仔,发现在县城那边的酒楼,有帮厨过来想专门收点老母鸡和整头的猪,闲聊了两句,听他们说是宰杀拾掇干净以后就送往漕河,那边还有专门的槽船和客船等着备用呢!”
漕河乃是大殷朝连通南北东西,借助天然水道和开辟通道而形成的运河,汲水县虽然不处于交通要地,却刚好有汲水河往漕河接济注水,两者实际上是连于一体。
而这话顿时让钟家的众人来了兴趣:“这是什么情况?”
的确疑惑。
钟谦鞱耸耸肩道:“当时我也挺纳闷这啥事,汲水县城的酒楼,要给漕河那边送材料备着用?”他没怎么卖关子:“然后我细致问了问情况,才知道那边不简单!”
语气微顿:“漕河那边都有漕运,然后那些搬运的苦力就形成了槽帮,勾结青州漕运衙门里的老爷,两岸的酒楼和客栈哪个敢不卖他们面子?”钟谦鞱感慨:“这不咱汲水县城,还和槽帮那边有联系,需要提供宰杀好的鸡鸭猪羊肉,毕竟漕河每天都是几百辆大船过去,四五千人吃喝,准备的东西不够,槽帮那边的酒楼旅馆怎么开张?”
听到这里,老二钟谦靬反应过来:“那你的意思是…咱家如果多养点鸡雏和猪仔,就能卖给槽帮那边的酒楼?”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钟家岂不是能赚够了大钱?
老三钟谦鞱瘪嘴:“二哥,咱得先卖给汲水县城的酒楼,这才是生意!”
有机会谁都想直接卖给槽帮。
但这汲水县城里,已经尝到甜头的酒楼,愿不愿意还是两说!
钟谦鞍作为族长这时候轻轻点头:“老三的想法不错,咱家刚好有余钱,今些年余粮也够,有空可以多琢磨琢磨,不行多出来的鸡雏和猪仔,咱家不也能吃么?”
他扭头对旁边的钟彭氏道:“娘,你觉得老三的想法怎么样?”
这事还要和当娘的说声。
钟彭氏沉思:“我以前到是也听说过,漕运繁忙,乃大殷朝头等要事!”
老三钟谦鞱有点高兴:“那娘,咱家能尝试着过去探探风头么?”能赚钱的事,还不违法,那他们钟家凭什么就不能试试,万一能成,那不就真的发家了吗?
另外的老大和老二这兄弟俩,以及妯娌们都看向这位当家的婆婆。
但钟彭氏抬手:“先等等!”
她毕竟出身在官宦家庭,又被钟诚熏陶二三十年:“这事不能急着办!”
漕运和槽帮形成都多少年了,想必各种明面的和见不得人的规矩都成型了,贸然进去,没点知晓的内情,怕是容易翻车:“至于县城的酒楼那边,能联系联系!”
钟彭氏分析道:“既然他们来收,想必要的量多,咱们从这入手!”
给酒楼赚的少但也安全。
怎么说,汲水县城那边都有底气,刚回来的老大和老二不都有了关系?
县衙里的县令老爷和捕头,以及做树漆生意的孙家——不过想到这里,钟彭氏微微皱眉,又看向老二钟谦靬:“你说那孙家的紫姨,问了你爹生前不少的事?”
钟谦靬挠挠头:“对啊!”说实话这对他来说心里也挺纳闷。
这孙家紫姨和自家老爷子有啥关系?
对此钟彭氏似是平淡的点点头:“喔。”只是应了声。
然后扭头看着旁边的孩子和儿媳:“今个这事你们都好好想想,按照自个的思路琢磨琢磨,咱家以后还要靠你们这兄弟妯娌们自个争气!”然后她缓缓起身。
钟谦鞍微愣:“…你这是去哪啊娘?”这事刚谈了半截腰呢!
前面的钟彭氏拄着拐杖:“祠堂!”
语气不悲不喜。
进门前,语气顿了顿才道:“当初的素罗道长说过,有啥事能对你爹的牌位祷告祷告,诚心的话似乎能有灵验的机会,你们都上心点!”说完就推门进去。
只有门外的哥仨和妯娌,以及门内脸上带着尴尬的钟诚。
刚才他可趴在窗前了。
院落里的谈话,以及自家婆娘的问题,他可听得清清楚楚。
飘在旁边绕着进门的钟彭氏来了两圈:“我说媳妇,我和人家清清白白的你相信么?”他感觉有点头疼:“怎么以前保密的好好的,死了以后到是给秃噜出来了?”
问题是他的确清清白白的,想开后宫当时也没那个心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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