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对王室忠心耿耿的赜侯,在被下属囚禁了五年之后,给人的感觉总是有些微妙。
去年,他助涟延王抵尭的铁血手腕,让人不寒而栗,让世人对他有了全新的认识。
庄侯自不会例外,他甚至对赜侯产生了一股恐惧。
只是此种感受不便言说,只得规范下属,不要去触犯敏感。
“权洲和维洲那边如何了?”庄侯看着已基本定局的战场问道。
“据报,两军已经顺利攻下了问洲都城,兹口城。”
“看来我们真的是没有后顾之忧了。虽说炚侯迫不及待想要立功,不过他过于冒进,还是让人有些担心。”
听到这句话,立刻让庐籍两眼冒光:“那么大人,我们也开始追击吧。”
“当然,最后只有一洲之军围攻匡洲核心,总让人心中不舒服,不过……”
说着,庄侯将视线放到了一直在旁边瑟瑟发抖的断腿男子身上。
“我们得把这边收拾干净才行。片梁城四十万的守军,虽说被炚侯掏了一个洞。但毕竟有四十万之众,不清扫彻底是很危险的。”
“让郁洲军去收拾不就行了,他们一直跟在咱们后面,马上就会赶到。
我们得加紧赶上去,末将看炚侯杀得太猛了,不知会捅出什么篓子呢。”
庐籍追心似箭,他还是不愿让炚洲抢了全部风头。
“郁洲军?”庄侯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跟在咱们后头?你看他什么时候主动过来帮咱们杀敌,不都是一直在后面看着咱们手忙脚乱吗?”
“末将听说,郁侯大人身体抱恙,似乎在佖洲领军作战时受了伤,还说……”
庐籍的话还未说完,两人被几个冲过来的匡洲兵围住了。
对方似乎识破了庄侯的身份,都朝他猛扑过来。
庐籍策马挡在上司身前,而庄侯则将马身挡在了那名断腿男子的身前。
就在男子吃惊的当儿,发现状况的庄侯亲卫赶了过来,一举击退了想要袭击洲侯的匡洲兵。
“我说庐籍,我们到底和那个男人打了多少年的交道?什么身体抱恙、受伤的,全都是胡扯!
那个家伙现在指不定窝在哪里,和美女一起唧唧我我呢,不分场合偷懒耍滑可是他的一绝。”
虽然觉得很有可能会像上司说的那样,但庐籍还是忍不住道:“可郁侯手里有将近一百八十万的大军,难道真就打算这样搁置了?”
“这可说不准”,庄侯轻哼了一声,“如果我们这些冲在前面的人够用了,没特殊理由,他才懒得动呢。
不过,本侯会给他找活干的。”
说着,他又望向了断腿男子,男子仍旧惊慌失措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有了庄侯的庇护,他并未受到周围激烈争斗的进一步伤害。只是因失血过多,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不管怎么说,这个匡聚还是挺能干。就算已到了穷途末路,他的士兵还是不肯放弃。哪怕只有一点希望,都会朝本侯扑过来。”
话音刚落,庄侯侯手中大刀,已经掀飞了一名大叫着冲过来的匡洲兵手中的长矛,再向上一挑,把士兵抛出老远动弹不得了。
“我们庄洲可不会像炚洲军那样无情的杀戮,但我们会多制造些伤员,让那个懒家伙去收治的。”
说完,庄侯发出了一阵长笑。
片梁城,这座匡洲北面的边城,刚刚经过生死激战,四十万守军非生即死。
城守区列,自知无法抵挡百万联军猛攻,在坚持抵抗一周之后弃城撤退,却被从西侧突袭过来的炚洲军打散。
一部分军队继续向南而逃,一部分则留在原地,与后续奔过来的庄洲军继续作战。
当然,还有一部分仍留在城中的,则是受了伤无法继续参战的。
一名身着青莲色盔甲的大将,骑着骏马穿过还未脱离血色的片梁城街道。
他沿途看到士兵们或抬或搀扶伤患进入城中临时医疗点,痛苦的呻吟嘶嚎不绝于耳。
大将稍稍皱了一下眉头,再次策马加鞭,赶到了城守府。
刚被入城的郁洲军占领的这座城府中,留守的匡洲官员正配合郁洲军,清点钱粮及书信资料。
随行军医也在此设立了医疗点,不时有伤患被抬进来。
一切有条不紊,片梁城守府正稳步过度交接。
看到进入城府的大将,众人忙向其行礼。
他点点头,似乎对这里的状况很是满意。
一番巡视之后,大将直奔府中后堂。刚刚踏入红漆的走廊,就听到一阵女子娇滴滴的嬉闹声。
大将前一秒还平淡的脸上,立即现出一片阴云。
他快速越过走廊,扒开后花园中经久无人修剪而张牙舞爪的植枝。
抬眼一望,就看到园内凉亭中,自己上司那一头葡萄色的长发,在一群年轻妖艳女子的包围下随风飘舞。
“哐当”一声,大将将自己腰间大刀拔出,刀鞘重重地嵌进了凉亭的石阶中。
听到这满怀怒意的声响,那群女子尖叫着,皆躲到了葡萄色长发男子身后。
而亭中的男子仍旧悠闲地手持酒杯,也不理会这股明显冲他而来的怒气,径自将杯中液体倒进了口中。
“洲侯大人!”
大将怒视而向,大叫了一声。此刻男子才慵懒地回过头来,露出一笑,撩了撩自己的披肩长发。
与此同时,另一杯酒也送到了他的嘴边。
“末语,你来的正好,快来陪本侯喝一杯。
本侯的这些小蝴蝶们酒量都不太好,才喝了两杯而已就不肯再喝了,好无趣哦。”
说着,郁侯伸出一根纤长手指,勾了下身边一名侍女的下巴,侍女面带喜色的逃开了。
郁侯则笑着继续他的不正经,道:“你看,本侯明明都按照她们的心愿,把她们带到战场来了,居然这么无情。”
看着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自家洲侯,阡聂抓耳挠腮,一时竟不知该从何处开始骂他。
见他站得难受,郁侯便让一名侍女送他一杯酒吃。
但阡聂却像是找到了闸口一般,不去理睬送酒侍女,抬目瞪向了郁侯。
“亏大人还知道这里是战场,庄洲军可还在外面拼杀呢,大人居然躲在这里和女人喝酒!洲相不在,大人这是又放风了吗?”
大将眉头紧皱,虽知道郁侯爱胡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在战场上如此作态,着实令他发狂。
“怎么你现在变得和夜阑一样唠叨了?明明以前从未拒绝过和我同饮的?”
说着,郁侯一手扶上额头做欲哭状,“做洲侯还真是让人寂寞的差事。”
阡聂恨不得踹他一脚,叫道:“不要在这里买醉胡扯!”
不管他如何嘶吼,郁侯都是郁郁寡欢之状。无奈,他硬着头皮走上前,一把夺过郁侯手中的酒杯,而后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郁侯拍着手,将他的洲将军拉坐了下来,另一只手又倒了一杯酒。
(https://www.yqwxw.cc/html/133/133489/518368805.html)
www.yqwxw.cc。m.yqw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