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被人狠狠摔进狭小空间,这些断体也不得消停。
“去找块大石头来!”
苾子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坑,一边像驯兽师一样,不时用鞭子抽着那些想要再次窜出作恶的植体。
不一会儿,闰池依言搬来一块大石头,狠命抛了下去,堵在了坑口。
只听内部“嘭嘭”乱撞之声不断,但毕竟这怪物还是属于植物,又被苾子她们狠狠修理了一番,已是力不从心。
一番撞击之后,声音渐小,直至最后悄无声息。
观望一阵的苾子这才舒了一口气,而闰池更是一屁股坐了下来,喘气不已,刚才的一番搏斗让他消耗了大量体力。
不知是因恐惧还是体力不济,现在他的腿抖得根本直不起来。
惊魂未定的闵首,披头散发地凑了过来,围着被巨石堵住的坑口转了一圈,道:“这些边缝最好也封一封,要是又变成刚才那种小藤条,钻出来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坐在地上背靠石头的闰池,就被后背传来的震动惊得跳了起来。
腿仍旧抖个不停的他惊恐地转身望过去,他同僚口中所说的小藤条已经从缝隙之中钻了出来,并缠住了封住坑口的大石块。
闰池刚要举剑去砍,想起苾子的忠告,马上收了手。
不止如何应对的他,求助地向苾子望去。
此刻,女孩已经纵身跃上石块,不知何时,点燃了缠在石块上的藤条。
“滋滋”声刺激着人的耳膜,转眼间藤条已经化成灰烬,在石块上方留下一道道挣扎的黑印。
“瞧瞧,我说过你们要好好情理一下的吧……”
闵首又躲到了刚才他抱着不放的那棵大树后面,仍心有余悸地看着他们那边的动静。
苾子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个人真是个乌鸦嘴。
“我看应该在里面也放点火种烧一烧,用土封不行,毕竟那些东西也是植物,没准一会生根发芽了又会从哪冒出来呢。”
听了闵首的话,苾子额头上简直要爆出青筋。她真想跳过去将他打晕,让他闭嘴。
不过,苾子还是忍住了,她觉得既然乌鸦嘴已经说了,不做恐怕真会成真。
他们的旅程在每一天的惊心动魄中,不知不觉地已经过了五天。
苾子一路在前,用她让人无法理解的感知力,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陷阱机关一一清除掉了。
不过解决每个关卡都很是费时,这天天己渐黑下去,苾子在一座他们即将要翻越的高山脚下搭起了营帐。
“苾子姑娘,耀儿已经昏睡了五天,为何到现在还没有醒?”
问恬将男孩放在一张用动物毛皮做成的毯子上,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但是男孩没有丝毫反应,仍旧沉睡着。
“明天等我们到达目的地之后,他就会醒的。”
苾子没有抬头,用引火草点燃了干柴,动作利落地架起了随身携带的铁锅,并将携带的鹿肉还有一些蔬菜放入了锅中,开始烹煮。
她身旁的两个大男人,则手忙脚乱地打着下手。
不一会儿,四周就充满了熟烂鹿肉的香气。
早已饿得肚子“咕咕”作响的两个男人,接过苾子递过来的食物就开始大快朵颐,连他们的女主人也全然不顾了。
“吃点东西吧,赶了一天路会撑不住的。”
问恬摇了摇头,拒绝了苾子递过来的食物:“可是耀儿还没有醒,这几天都没有吃东西。”
妇人的手轻轻抚摸着男孩的额头,眼神透露出来的担心与柔情混杂在一起。
这让苾子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母亲用手触摸自己额头时的情景。
母亲手的温柔触感,以及充满爱的眼神,苾子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只是现在的她,永远也无法再体验到了。她甚至有些嫉妒眼前的男孩,望着这副情景有些出神。
“苾子姑娘,有什么办法能让耀儿醒过来,我还是想喂他吃些东西。五天不进食,怎能撑得住?”
苾子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压了压有些上涌的哀愁,道:“现在妖林的晚上会发生什么连我都不清楚,与其这样,不如让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可以给他喂些肉汤,不会有事的。”
说着苾子站起了身,轻身一跃,跳上了旁边的一块巨石上。
“你们好好休息吧,我来守夜。这附近晚上还是会有狼群出没。”
填饱肚子的闵首抹了抹嘴角残留的油脂,来到了问恬身边,将一碗鹿肉汤端给了女主人。
“夫人,吃些吧。至于公子,还是照苾子姑娘说的让他继续睡吧。
要是让他看见白天发生的那些事,恐怕公子的病又会加重的。”
问恬皱紧了眉头刚要反驳,忽然听到野兽的吼叫声从远处传来,这对儿主仆不禁都浑身一颤。
“……我知道了,还是让耀儿继续睡吧……”
说着问恬将一勺肉汤喂进男孩口中,喂了几勺之后像是想起什么,抬头望了苾子一眼。
“她也还是个半大孩子,这几天一直让她这样守夜,真的没问题吗?”
“夫人,那丫头从小就住在这里,比我们在这里的任何成年人都要强悍。反而我们去守夜才叫人担心呢。”
闵首的话虽说自嘲,但却没错。问恬又给男孩喂了一勺肉汤,道:“明天我们真的能顺利到达问洲吗?你们真的要对苾子姑娘……”
“那是当然了!”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过大,闵首稍稍回头望了一眼那巨大岩石上姑娘的背影,然后压低声音,凑到了问恬的耳边。
“下官听说涟延王还在襁褓时,就被太后寄养到了他姑母那儿。
陛下的姑母也就是朵昈大长公主,当年公主逃婚一直行踪不明。
不过据说,她好像是和尭国的王族成员成了婚,还生了两个孩子,而公主隐居的地方就是这妖林。”
“什么?!”
问恬惊叫着,捂住了自己因吃惊而大张的嘴,不自觉地将视线又投向了岩石上的少女身上。
此时苾子正向四周撒着什么东四,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突然发出的高声调。
“这么说,苾子姑娘就是……”
“夫人,下官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苾子姑娘就是大长公主的女儿、陛下的表妹,但这个可能性很高。
所以,只要我们手中握有这张王牌,日后对我们问洲可是大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