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维州那边已经有了回信”,说着,贡明耀将手中的信交给了赜侯,“维侯还真是对大人言听计从,多亏了他的协助,我们才能安心地和尭国周旋。
不过,他也已经到了极限了。”
“必须让他达到极限,否则他还会幻想着,早就和他异向而行的胞弟会回心转意。”
赜侯冷冷道,快速看了一遍手中的信后,抬头看向了老洲相。
“匡洲那边情况如何?他们攻打庄洲似乎并不顺利。”
“是的,他们本想趁着王室这边和尭国交战不能脱身之际,迅速出击,占了庄洲,但没想到现在的庄洲却是这么经打。
再加上王室那边速战速决,匡洲这回的算盘算是打歪了。
不过,看到王室腾开了手脚,之前一直在观望的问洲,恐怕也要行动起来了。”
“本侯记得十年前,匡洲的兵力就已经超过了一百八十万,现在有多少?”
“二百二十万左右,不过下官想,这个数字恐怕并不准确。匡洲吞并了荣洲和业洲,他们或许隐藏了更多的兵力。
位于它北面的多洲,就如同傀儡,受匡洲操控。多洲又接邻明洲,所以和它接邻的庄洲和郁洲,必定要把防范主力都放在这个多洲身上。
这样一来,对付问洲这边,就要靠我们赜洲还有权洲了。”
“权洲,我们的确需要他们的协助。”
赜侯一边听着,一边提起笔,开始给他的两个邻洲洲侯写信。
如何对付以问洲为核心的小团体,他已经在脑海中形成了全盘的作战计划。
“赖烈安在那边如何?”
老洲相被上司的突然一问,愣了下神儿,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大人请放心,他在那边一切安好,也很努力地为大人工作。”
“是吗”,赜侯没有抬头,继续写着手中的信。半晌,停下了笔,“烈安很聪明,有些事情不方便在信中明说,相信他一定能明白本侯的意思,并转告给维侯的。”
承载着赜侯行动计划的信函,三天后到达了维洲都城,霜堰城。
在呈送给维侯之前,先是送到了赖烈安手上。
这个之前一直狂热地崇敬着贯重央的青年官吏,此刻身在维洲府中。
半年多前,赜洲所发生的事,在这个青年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贯重央所做的事,将他整个人生观都冲毁了,让这个青年一度抑郁成疾。
赜侯向虹王争取了赜洲所有官员的处置权。
太后本是不准的,她想借此机会,将赜洲一干官员进行彻底清洗。但玹羽还是将这份处置权,作为赜侯在尭国战场上所立功绩的奖赏,赋予了他。
赜侯甚是感激,但这也导致虹王母子间的政见分歧进一步加大。
在贾善被赐自尽之后,赖烈安一度也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来谢罪。
争取到处置权的赜侯,除了处死几个首要的官员之外,其他的大小官员一律免责。
赖烈安虽然未被追责,但心中的罪恶感始终消除不尽。他想要赎罪,便主动向赜侯请命,来到了维州。
手持赜侯信函的赖烈安,直奔维侯的书房,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阵阵唉声叹气,还有维洲官员们的争论声。
得到允许后,青年走进了屋内。书房内挂满了各种画作,静物、山水、人物,而这些画作的作者都是同一个人,可见书房主人对于该画家的喜爱。
而这个画家不是别人,就是邻洲洲侯赜侯。
在这间带着浓厚艺术气息的书房内,笼罩着一股极不友好甚至夹杂怒气与杀气的气息。
围绕在维侯身边的众官员,都斜睨着刚踏进屋内的人,犹如不速之客侵入领地一样,虎视眈眈。
略微胆小的人,恐怕早被这种待客之风,吓得退避三舍。
但赖烈安似乎对这种状况有天生的免疫力,毫无畏惧,大步流星地进了屋,朝着已经站起了身的维侯行了礼。
维侯名长弤,字红弓,是个和赖烈安年龄相近的青年。个头儿也和这个邻洲青年差不多,不高不矮。
略显瘦弱的身材,缩在一身宽大的锦袍当中,根本无法显示出自己想要佯装伟岸的假象,倒是更显一副经不起风浪的文弱书生相。
维侯面色有些苍白,还算标致的五官间,带着几分忧郁的艺术气息。但是近期来,这份气息只剩下忧郁了。
见到赖烈安进来,维侯的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下去。
“真不知赜洲的人为何现在还有脸赖在这里?”
“恬不知耻也要有个限度!”
“我看不如把他绑起来交给问洲,没准我们还能有条活路!”
官员们故意提高自己的嗓门,冷嘲热讽着,仿佛这样他们就能化解眼前危机似的。
不过,青年将这些人和他们的声音都当成空气一般,径直来到他要找的人身前。
而维侯也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绕过书桌迎了上去。
“赖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权洲会突然派大军进攻我维洲?而且还是权侯亲帅二十万大军?
前方来报说,权洲军已经攻陷了莆觉城,现在还在继续东进。
我们维洲不是早就和赜侯大人约定好了,维洲已不再是王室的敌人,为何权洲现在还要攻打我们?难道他们还不知情吗?”
“当然知情,而且要权洲出兵的,就是赜侯大人的意思。”
青年不急不缓地说出前面的这句话,但是他听众的脸色,就从刚开始的多云一瞬转到了阴霭。如果青年不赶紧将话讲完,马上就会迎来一阵狂风暴雨。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道:“各位的反应似乎不太对啊,难道不是应该感到高兴的吗?”
“胡言乱语!”
几个急性的官员恨不得冲上去,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分寸的小子。
但维侯始终站在青年身边,阻挡着他冲动的部下。
“赖大人,现在您还有心情开玩笑,本侯手里的兵本来就不多,大部分都掌握在我弟弟长引手中。
如今再和权洲军打起来,恐怕我维长弤马上就会赴奎侯的后尘了。”
维侯几乎带着哭腔,但赖烈安却从未在他脸上找到过愤怒的痕迹,反倒是他身后的部下们各个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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