赜侯在举甘城的布局很快就有了结果,而在接到消息的第二天,他就带着二百骑的飞马队赶往了举甘城。
虽然洲官们都极力劝阻他亲往,选派合适人选与货闽还有尭国军交涉即可。但赜侯心中清楚,现在赜洲除了他自己,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胜任这个任务。
跟随赜侯一起前往的,是时任贾善副官的贮举。赜侯并未因之前的事牵罪于这些年轻的官员,反而给予他们更多的选择和更大的发展空间。
当贮举听到赜侯对自己的处分后,一度痛哭失声。他无法相信赜侯竟会如此大度,因为跟随贾善这个贯重央手下的重臣,他有足够的理由被砍头处死。
不过,赜侯却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是弃官还民,另一个就是继续留在军中为赜洲效力。
贮举每每想到这件事,心中都会生出一股感激,现在坐在飞马之上,看着飞在面前的赜侯背影,他心中除了难以释怀的罪恶感,还有更加强烈的回报欲,更多的是对赜侯这个人的崇敬。
这次的任务被赜侯点名,除了难以明喻的名誉感外,还有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货闽虽然发声归顺,但他手中毕竟握有四十五万重兵,而赜侯只率二百骑飞马,其中风险究竟多高,自不必多说。
贮举和这二百骑飞马骑兵,个个都是抱着必死决心从什喜城出发的。但当到达目的地之后,他们紧绷的神经仿佛被眼前的所见所闻无声地剪断一般,个个面露惊讶之色。
只有赜侯仍旧一脸平静,在听取了带兵的贺石的报告后,淡然地点了点头,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一样。
“货闽自尽了吗?”
面对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众人,赜侯也只在意这一点。
“是”,贺石答道,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交到赜侯手中,“这是他的遗书。”
接过信的赜侯快速看了一遍,点了下头,道:“他还算是个明白人”,赜侯说着走上了城楼,望着城外已恢复平静的山丘与河流,“尭国那五十万军现在怎样?”
“已全被俘获。我们用麻草榨出的汁投入了城外的弥河。果不其然,尭国军饮了河水之后不过半日,就相继出现全身乏力的症状。轻者只能勉强坐立,重者则会一直昏睡不醒。俘获他们很容易,当然也有小部分誓死抵抗的,都已全部剿灭。”
赜侯再次点了点头,开始走下城楼。
“那位女将军现下如何?如果可以,本侯希望马上见到她。”
听到赜侯的问话,贺石脸上立马显出一片苦色,道:“那位将军自然是精神得可以随时见客……”说着,贺石不禁叹了口气,“就是有些太过精神了。明明她那些壮汉手下,都跟软柿子一样不得动弹。唯独她,明明是个女人,居然还能徒手生生掐死一名押送他的士兵……真是可怕!”
走在前面的赜侯突然停下了脚步,后面仍旧一脸不可思议的贺石也赶紧收住了脚步。
“不要小瞧了女人。”
赜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继续迈开脚步,而贺石则立即收起了自己的表情,只显出一片肃然,应了声“是”后,便不再做声。
赜侯并不想浪费时间,在巡查了一遍举甘城之后,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城守府。在贺石的陪同下,进入了囚困尭国军大将融岳的房间。
房间内,几名侍女正在为一位有着黑色秀发,背对他们而坐的女子梳着头。盘好头之后,侍女们将女子坐着的椅子转了过来。
刚一露正脸,赜侯就感到一股刺人的视线直杵过来。
贺石也不例外,但他似乎对这视线已经有些抗体了。
女子面容清秀,一袭白衣,正襟危坐,正在上下打量着来人,声音坚韧却也毫不客气:“你就是赜侯?”
“是,虹国赜洲洲侯,赜博弗。”
赜侯拱手行了一礼,同时女子那和头发同样颜色的眼眸,顿时迸发出强烈杀气,以至于贺石下意识地向前奔去,将赜侯挡在了身后。
“哼,瞧把你们这些个男人吓得,真不像样儿!我融岳现在被你们下了毒,就是有一百个心想杀你们也动不了身。那个叫货闽的家伙在哪儿,赶快叫他来杀了本将。不管是他想向你这个洲侯邀功还是请罪,现在都已经到时候了。”
对于女将军的话,有些尴尬的贺石皱了皱眉头,说道:“货闽将军已经死了。”
“死了?!”融岳先是一惊,接着眯起了双眼又打量起赜侯,“本将听说赜侯是个宅心仁厚的家伙,没想到实际上是这么不留情面!虽说他背叛过你,但他这次的确立了大功,要知道他可是不流一滴血,就将我们这五十万大军陷于瘫痪状态。虽然这很叫人火大,但的确是事实。
说到这儿,融岳面部表情变得有些扭曲,浑身都散发出比刚才还要强烈的杀气:“货闽有你这种冷血上司也真够倒霉,本可以将功赎罪,你却如此没有人性!连我这个敌人都替他感到惋惜!”
“融将军,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辞!货闽是畏罪自尽而亡,我家洲侯大人并未……”
被融岳的话激怒的贺石,忍不住大叫了起来,但话还没说完,赜侯就从他身后走上前来,道:“没错,就算他现在不自尽,之后本侯也会杀了他的。”
赜侯直视着女将军的杀人视线,毫无惧色。
“大人……”贺石睁大了双眼,顿时说不上话来。
“哼!”融岳狠狠瞪了赜侯一眼,但似乎对他刚才的直言感到满意,接着把整个身子转了过来,“赜侯到这里是有话要对本将说吧,请随意坐吧。”
融岳若无其事地抚了抚自己被梳得整齐的黑色长发,接着又将自己犀利的视线落在了刚刚坐下来的赜侯身上:“本将现在连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而你们又不肯杀我,想必还想从本将身上得到更大的利益吧?”
看到赜侯默不作声,融岳则嗤之以鼻地又闷哼了一声,道:“我融岳虽然是个女人,但绝不会屈从于任何我不认同的东西,这点甚至比男人还要强烈。所以赜侯要是还寄希望于本将,希望从我这里获得什么,那么除了本将这条命外,其余的还请赜侯彻底打消念头吧。”
“融将军的意思,本侯明白了,但本侯也不是为了让将军打消我的念头才来的。”
赜侯的这句话像是在挑战融岳一般,顿时又招来了她刺人的视线攻击。
在一旁的贺石就算没有被这视线直射,但还是感到浑身刺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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