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连忙轻轻抚着离央的背,任由离央肆无忌惮的哭着。
不知过了多久,离央才止住哭泣,陈嬷嬷见她不哭了才继续问:“郡主能不能告诉老奴究竟发生什么了啊!”
离央带着哭腔道:“嬷嬷,我不想嫁人,我就想一辈子待在王府,我不想离开你们。”
陈嬷嬷哐道:“傻郡主,你要是出嫁了,老奴和冬凝都会陪着郡主的,怎么会分开呢!”
“可我不想离开王府,我不想到别的地方去。”
陈嬷嬷握住离央的手,沉重的说:“郡主早晚都要嫁人的,怎么可能一辈子待在王府呢,而且王爷肯定不会舍得把郡主嫁到远处去,了不起就在京畿地区,郡主要是想回来了,随时都可以回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其实离央心里不是舍不得陈嬷嬷,不是舍不得冬凝,也不是舍不得王府,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就是觉得自己应该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在一个地方,守着一个人,守着一份回忆,这就足够她把一辈子都搭上了。
可这些话她不知道怎么跟陈嬷嬷说,陈嬷嬷会有一万种理由把她堵回去。离央平很快复了情绪,陈嬷嬷安慰好她,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下去,吩咐冬凝端水让离央洗漱。
临近十五的时候,赫连裴楚又决定去一次高阳,本来也是惯例,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去看望太皇太后,只是今年因为提前去过,离央原本以为如今国事繁杂,赫连裴楚应当不会再去,没想到最后还是去了。
十四的时候,王府的马车就驶向高阳。
因为近元宵,街上有许多人都在卖花灯,来来往往的,比上次来时要热闹很多。
因为马车是走在大街上,赫连裴楚吩咐车夫放慢了速度,以免伤到行人。
离央与赫连裴楚分坐了两辆马车,离央的马车在后,离央便掀开帘子看着前面,不过赫连裴楚没她这种趣味,不会探出来,离央看了半晌,前面马车的帘子也没动过,离央觉得无趣,便打量起街上的商贩来。
街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以花灯居多,还有一些普通的红灯笼,小挂饰也有很多,夹杂在灯笼摊子中间,显得格外有意思。
正是看得出神的时候,马车突然听了下来,原本嘈杂的人群也忽然安静下来,这么一安静,离央便听到前面有人吆喝着“哎呀,我的腿,撞死我了。”
按理来说,马车行驶得这么慢,应当不会撞上人才是,可偏偏这人不仅被撞上了,还一直嚷着自己的腿叫撞瘸了。
地上那人是个成年男人,着着粗布衣衫,头发凌乱,一幅地痞无赖的模样,离央不由替那人感到悲哀,你说你讹谁不好,要讹赫连裴楚,虽然赫连裴楚不差钱,但也绝对不会给这种人啊!
离央细细看着,保准一会儿会有一场好戏。
果不其然,那人在地上嚎了好一会儿,一直嚷着要赔钱,赫连裴楚不理他,那人便继续嚷道:“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撞了人不赔钱啊,老天爷,没心肝啊!”
周遭的人开始指指点点,那人见仍旧没有人理他,又得了百姓的撑腰,更加肆无忌惮,继续嚷道:“没王法了,没人管了,撞了人不赔钱,天道不公啊!”
嚷嚷之间,忽然传来一声有力的声音,“有。”
紧接着马车里就下来一个人,正是云廷,方才那一声“有”,也是他喊的。
那人见有人来了,便停止了嚷嚷,因为不解云廷的意思,便问道:“有什么?”
云廷道:“你不是在问有没有王法吗?我是在回答你,有王法,不光有王法,还有人管,我家主子说了,立刻送你去见官,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王法。”
那人一听说要送他去见官,立马就腿软了,以往的时候,这些个有钱人不愿意在大过年的沾染晦气,都会选择给钱,怎么今日这个主儿反倒不怕晦气,要送他去见官了。
“不……不……不能啊,我上有九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你不能送我去见官啊!”
云廷冷冷一笑,道:“真是奇怪,上有九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你就可以上街讹人吗?既然怕见官,为何还要来诬陷人?”
那人忙不迭的磕头,一边磕头一边道:“小人,小人没办法啊!我母亲她久卧病榻,小人实在是没钱给老母亲治病了,那孩子都在家里饿了好几顿了,小人也是被逼无奈的。”
“被逼无奈?”云廷反问道:“人人都有被逼无奈的时候,怎么不见得别人也像你这样?”
云廷一挥手,招了两个侍卫道:“你们两个,送他去见官。”
“不不不,不要,小人知道错了,小人真的知道错了,求求贵人开恩,不要和小人一般计较,求求您了。”那人见云廷来了真格,竟直接吓得哭了起来。
可惜赫连裴楚一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任凭他再怎么讨饶,那都是不顶用的。
地上的人哭得涕泗横流,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议论纷纷,两个侍卫架起人就要往官府送,却忽然听得一声“住手”。
离央抬头望去,只见王府马车的侧方也停了一辆马车,大概是因为王府马车堵在路口挡住了去路,因此又拦下一辆马车来。
离央看过去的时候,那辆马车上正有一个贵妇人同样掀着帘子,注视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那话就是她说出来的。
贵妇人语罢下了马车,由丫鬟牵着,走到王府马车跟前道:“车上这位贵人,大家都有为难的时候,如果不是家里实在过不去了,他也不会上街来招惹到您,能不能劳烦您给永毅伯一个面子,放过这个人。”
永毅伯?既然敢提永毅伯,那么这个永毅伯一定与面前这个贵妇人有什么关系了,不知是其父还是其夫。
赫连裴楚听到永毅伯这三个字这个突然就掀起了帘子,看着面前的人微微笑道:“伯爵夫人,幸会!”
而那位贵妇人看到赫连裴楚时,也微微一惊,连忙行礼道:“见过摄……。”
妇人原本是想喊摄政王殿下,又觉得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来会太过引人注意,于是话到嘴边硬生生改成了“见过王爷。”
如此看来,这两个人,还是老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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