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小白醒来精神气爽。不过等他出了远门远眺的时候,发现湖面竟是大变模样,要不是他记得这些院落,他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原本平静的湖心岛竟有数十条船只停泊,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莫非出什么大事了?
瞧着人来人往的倒不像有什么问题。
江小白正纳闷的时候,许多人从马长老的院子里出来,他们见到江小白也不打招呼,纷纷跳上自己的船只各自散了。江小白没弄明白,正望着群船远去,马长老此时出来了。
今日马长老没有做渔夫打扮,而是穿了一件半新的袍子,背负八只口袋,算是丐帮长老的标识。
“长老,他们是些什么人啊?”
马长老道:“他们是附近水上讨生活的百姓,我在这住了十来年也算熟悉,如今丐帮不太平,我就让他们避开一段时间!”
“哦!”
江小白虽然觉得并非如此简单,但人家不愿多说,自己也就不问。岛上七八处院落,实际上只住了十来个人,都是马长老的家眷从人。一家子在此隐居倒是不错,可堂堂丐帮八袋长老困守在此就有点奇怪了,这其中只怕另有隐情。
说完话,马长老没有回到院落,反而是走到湖边,将他垂钓的鱼竿缓缓收了起来。江小白站在旁边也不好意思呆站着,也帮手把鱼笼这些提了起来。马长老将这些东西堆在了屋檐下,瞟了一眼,又叹息了一声,神色颇为复杂。
之前江小白没有细看,现在细细一打量发现马长老一夜之间竟是老了好几岁一般,一双眉头更是紧皱着,想来是为大仁分舵担心。江小白不忍,安慰道:
“马长老,罗堂主他们还在嘉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总是会有办法的!”
“哦?!”马长老抬头看了眼给自己报信的小子,随意的问了一句道:“你加入大仁分舵多久了?”
江小白很自然的回了一句:“不到两个月!”
一回答完,江小白又后悔了,暗骂自己最笨。来到这他一直没有表明自己丐帮弟子的身份,就是不想再趟这摊浑水。不过他后悔了一秒钟后又明白了,对方是老江湖了,这点小事情岂能蒙蔽,若非丐帮弟子,罗堂主岂有能让他来报信。江小白开始担心这位隐居的马长老会不会追究他脱离丐帮的罪责,莫非报个信都要来个三刀六洞?!
江小白脑门冒出一滴冷汗!
好在马长老似乎根本没注意这些,他反而详细问了下绍兴己堂的情况。听了江小白的诉说之后,感叹道:“丐帮如此下去,岂有不衰落的道理!”
“呵呵!”江小白打了个哈哈,这个话头是不能轻易接的。
之后马长老就没有再说什么了,不一会家仆来请用早饭。江小白想着此事一了,自己就带着大头离开嘉兴算了,哪管丐帮发生什么事情。胡乱吃完,马长老便按原来计划,今早带着江小白回分舵。刚到码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栓在此处的渔船居然不见了踪影。
“莫非是那些渔民大哥划走了?”江小白觉得有点离奇了。
马长老摇头道:“断然不会!”
湖面如此平静,就是飘也飘不了多远!江小白正在思索,却听到旁边的马长老突然提气高声道:“是哪位好朋友在此相候?”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出去,远远都听到回音。过了一会,果然听到岸边有人传声过来道:“马长老,许久不见,还记得在下否?”
马长老一愣,道:“是你?”
那人道:“正是我!”
这般对答似乎不太友好啊,难道敌人这么快来了,江小白暗叫晦气!
马长老道:“你们来的倒是快!”
那人道:“咱们差不多十年未见,昨夜在嘉兴城见到马长老的人,欣喜之下就跟来与故人一见!”
马长老听到这,只是哼了一声并不答话。江小白暗想,原来自己睡觉的时候,马长老已经派人去分舵探明真伪。只是没想到前去侦探的人反被人跟踪,竟而追到了这里,来人不知是谁。
“不想在下刚要拜访,马长老似乎有急事出门!”
那人甚是悠然,坐在岸边说话未见大声,但字字清晰传到岛上来,足见功力深厚,两人这般远距离对答让江小白艳羡的很。
马长老道:“既然贵客临门,老夫还能去哪!你要过来一叙?”
那人笑道:“还是马长老过来吧,在下过去恐惊了岛上的眷属那就不美了!”
“十年不见,你们天鹰教还是这般无耻!”
那人也不以为意道:“呵呵,我倒想看看马长老是否还是靠那一掌救命!”
马长老讥笑道:“哼,李天垣,就你那排云掌也可与我神掌相提并论!”
“试过便知!”那人也不着恼,仍旧哈哈一笑。
两人还在对答,江小白心底却后悔万分。对岸之人原来叫李天恒,这人还是天鹰教的首脑人物,十年前双方就打过。自己可是刚从天鹰教手里逃脱,居然隔了一天又被对方包围了。现在只出现一个天鹰教人物,但用脚底板想,岸上肯定埋伏了不少人手。
湖面上一只渔船划了过来。
江小白忙道:“马长老,不可过去!”
马长老摇头道:“你不知天鹰教行事手段,他们窥视这许久,到现在才动手自然是摸清了咱们的底细,虽不知他们为什么不过岛来攻,但这次结局恐怕...”
江小白闻言不禁语塞,看来结果不太妙啊!
“马长老,这李天垣是什么人啊?”
“他是天鹰教殷天正的师弟,天市堂的堂主!”
“是他!”江小白终于想起此人是谁了,原书中说张翠山他们回中原的时候在船上遇到的不就是这李天恒嘛!
马长老奇道:“你认识他?”
江小白遮掩道:“不认识,只是听帮内的人提过。”
马长老也未起疑,瞧着越来越近的渔船,一向从容的他闪现出一抹忧色。光李天垣一人就够他应付,何况他身边带着属下,而自己这边...
此时的情形江小白当然清楚,好在来人他多少知道些底细。此时他已经在盘算着马长老被围攻落败之后,自己该怎么跟李天垣谈判。殷素素跟屠龙刀的下落无疑是保命的王牌,这个机会一定要把握好,不然自己这等小虾米一下子就给弄死了。与其呆在湖心岛等死,还不如跟在马长老身边。江小白想到这,立刻上前一步道:
“马长老,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马长老颇为奇异的瞧了江小白一眼,此遭凶险一览无余,这弟子虽然本领低微,但敢从容相随,倒不能小瞧了他。且这低袋弟子都如此胆气,自己身为长老岂可怯了,一念至此,豪气顿生,道:“好,那就随老夫去见识下天鹰教的人物!”
说罢,带着江小白上了渔船。
那李天垣见马未尘上了岸,哈哈笑着迎了上去,拱手道:“马兄,别来无恙啊!”
至于马长老身边的江小白则给他彻底无视了,江小白放眼扫去,只见那李天垣五十上下年纪,两手袖袍无风自动,显然内力高深。他身后站着一干属下,这些人或狠厉或精干,却如树桩一般站着一动不动。
看来两边实力相差悬殊啊!
马未尘却似乎未放在眼里,也哈哈一笑道:“总算没死!”
李天垣语带双关道:“那就好,我去了一趟大仁分舵,本想在那与马兄一唔,哪知马兄已经在此颐养!马兄倒是舒服啊,只是你们那些徒子徒孙可就不太妙,大仁分舵算是毁了!”
马未尘闻言大怒,但不知对方搞什么鬼,他强忍怒气反讽道:“老了,不中用了,哪像李堂主宝刀未老,这几年你们天鹰教的名头可是如雷贯耳,不想今日还来到了舍下!老夫记得当年丐帮曾与你们殷教主击掌为约,丐帮天鹰互不生事,怎的,你是不是想不遵你教主约定,要自立了?”
听到马长老如此诛心之言,李天垣面色瞬时不自然,忙道:“我怎会不遵教令!当年的约定你们大仁分舵可没遵守,平日帮着六大派打探消息也就罢了,如今连我天鹰教的事也敢窥视,大仁分舵在江南不安分守己,真当我天市堂好欺!”
马未尘许久没有料理分舵的事情,但王盘山大会后,大仁分舵有时会响应六大门派相召,与天鹰教起些冲突他还是知道点的,但天鹰教突然剿灭整个大仁分舵,这怎么说都过分了,顿时扬眉道:“哼,现在是谁仗势欺人?有种去我丐帮总舵,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李天垣闻言变了脸色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不讲理了!”
马未尘愤然道:“你们天鹰教何时讲过理!”
两人一言不合便谈僵了,李天垣冷笑道:“好,那咱们就按老规矩,掌底下见真章!”
说着两人都上前踏出一步,摆开架势就要过招!
“且慢!”
这个时候突然一声断喝,惊得李天垣跟马未尘都停了手,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直被无视的江小白站了出来。李天垣诧异,连马未尘也糊涂了。趁着两人一愣的功夫,江小白说话了:“两位前辈且慢动手,小子有一事想确认,丐帮大仁分舵可是天鹰教下手偷袭的?”
“咦?”李天垣有些疑惑道:“你们大仁分舵不是被鞑子灭的嘛?干我天鹰教何事?”
马未尘也觉得意外道:“不是你天鹰教,江南地面还有人敢如此大胆?”
李天垣傲然道:“若是天鹰教所为,有何不敢承认!”
虽然他这么说,但魔教中人诡计多端,马未尘也未敢轻信,他罢手站回一旁道:“我丐帮前日遭鞑子袭击分舵,尔后在撤离时遭人偷袭,以致全军覆没,偷袭之人白衣蒙面可是你天鹰教的装束,此事真不是你们所为?”
“当然不是!”
李天垣似乎第一次听到这消息,顿时否认,尔后眯着眼睛,阴沉道:“这是有人要故意陷害我天鹰教,那可就要好好查查了!此番我奉教主之命过你们大仁分舵,是因为近日在杭州听闻你丐帮弟子打探到了我家殷姑娘的下落,特地过来查个详细,不想待我到大仁分舵时已经是那般模样,嘿嘿,只怕是这消息动人心,害了你那分舵人的性命!哼,若是我天鹰教要出手,还需要借助鞑子来吗?!”
听到这,马未尘倒踌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