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糖小的时候身体不好,经常泡在药罐子里,别的人拿这个笑话她,说她体质弱、又没什么本事。
在书堂里,女童的班级并不算多,也就那几个。
童糖被排挤在外有一阵子。
小毛病缠身,又没有什么人与她解闷。
久而久之,她就养成了刁钻的性子。
脾气越来越差,年年都有递增。
与她定亲的那户人家,原先是看着门当户对,又觉着童糖模样可人,然而没想到她的名声一日差过一日。
腆着老脸不要,也硬是退了这门亲。
童糖不遗憾自己的未婚夫薄情。
毕竟两人也从未见过面,跟别提感情了。
一开始就是相互得利的联姻,不过是一宗没谈成的生意罢了。
她这个人最不信的就是情爱。
所以比起与自己的夫君谈情说爱,倒不如开门见山,直白地谈论得失。
“三殿下的事情,臣妾也多有耳闻。”她笑了一下,看着三皇子,心想这张脸是真心好看,整个皇都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他媲美的了,“先皇后在京中便是有名望的一族,如今虽然人才凋零,但您的旧部还在灵山,我想他们依旧是听从您的指挥的。如此一来,世人虽然认为您已无竞争之力,但在我看来,依旧有可能……担当大任。”
“你错了,灵山的旧部都是老弱残兵,并不能掀起什么风浪。”
“殿下何须同我见外?”
“你不信?”
童糖冷哼一声,自己掀开盖头。
眼前的珠串晃晃悠悠,一双极为妖艳的黑瞳亮了出来。
“我自然是不信的。”
言墨泽的眉头皱起,“但这就是事实。”
“事实就是,您骗了所有人。”
“……”
“无论殿下承认与否,都请听臣妾继续说。臣妾知道您无心去争,安然妥协地过一辈子自然是最好,可若等太子登位,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您的事情,到了那个时候,他还能容得下您吗?且不说太子殿下是否有这种度量,就是其他人,也不会放任您拥有这样一支强大的兵力。”
童糖道:“先皇后的死,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言墨泽像是忽然被人戳中了逆鳞,眼神一下子凌厉起来,侧眸看过来霎时眼底有寒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殿下若是容不下我,今日就凭这番话,便能砍了我的头。”
言墨泽冷笑,“你也知道?”
“今日你我成婚,喝过交杯酒后,便是一路人。我与自己人也不藏着掖着,殿下可以考虑清楚,再来答应我的要求。”
“你处心积虑调查我,想来是做好了周全的准备。”
“我只是比较好八卦而已。”童糖笑,“那些旧事不是秘密,纵使有人遮掩,也并非查证不出,连我都能找到,想必殿下也早就知晓了。我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在您看来,是有些不自量力吧。”
言墨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这人瞧着像是个娇蛮小姐,但似乎将事情,看得还挺透彻。
“你当真,存着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