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尘从牢房里直接冲了出来,停在了禄雅牢房门口。
他的一双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了分毫。
“雅儿……”顾无尘轻声唤道。
喉咙发出声的瞬间,顾无尘忍不住哽咽了一声。
他缓缓走向禄雅,想要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粗布的囚服不见一处完整的地方,每一处破裂下都是一处鲜血淋漓的伤口。
特别是那两处被透骨钉穿透的地方,此刻还在不断的向外渗着鲜血。
那两名从者把药递了过来,小声的说道:“王,还是赶紧给女君上点儿药吧。”
顾无尘强忍着追出去杀人的冲动,接过从者手里的药瓶。
“你们去外面守着,一有动静就马上进来通报。”
论谁都能看出来,顾无尘此时正处于爆走的边缘,两名从者不敢有丝毫怠慢,忙退出了牢房向地牢门口而去。
寂静的牢房之中传出一声刺耳的吱嘎声,方才顾无尘所在的牢房门被人从里面再次推开,新月身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衫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
顾无尘没去管他,打开药瓶将药一一涂抹在了禄雅的伤口上。
其余的伤口倒还好说,只是那被刺骨钉贯穿的两个血洞一直都在不断的流血,药粉洒上去又很快的被鲜血冲掉了。
新月站在顾无尘身后,一双桃花眼饶有兴趣的看着倒在地上气息微弱的禄雅。
“这夏至女君还真是一名奇女子,受了如此严重的酷刑竟是连哼都没哼一声,这一身傲骨,当真让人佩服。”
一瓶药很快就见了底,可是禄雅的伤势却根本没控制住。
顾无尘将那药瓶狠狠的扔了出去,砸在墙壁上碎裂成了无数碎片。
望着面前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顾无尘,新月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顾无尘的肩膀。
“这透骨钉见血入骨,若是强行取出便会流血不止。刚才你没听那个女人说么,这透骨钉还与其他的透骨钉不同自带寒毒,你若是为她好,我劝你还是不要强行取钉,我曾与一位老者学过一门点穴秘法,可暂且止住她的伤势。”
顾无尘赤红着一双眼睛抬头看向新月,见顾无尘眼中似有顾虑,新月难得正色道。
“你放心,这夏至女君是个有傲骨的人,新月佩服她,必不做害她性命之事。我心知你心系于她,否则也不会同你一同前来,你我如今还是同盟关系,我不会做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新月成功说服了顾无尘,他让开了一个位置,让新月可以查看禄雅的情况,却始终没有离开禄雅身边。
新月蹲下身子,简单的为禄雅搭了一下脉,神情微沉。
两指并拢,新月将内力集中在指尖,快速的连点了禄雅身上的几处穴位。
收势之时,新月的额头上隐隐沁出了一层冷汗,脸色也比方才微白了一些。
“我这套点穴之法虽然能暂且控制住她的伤势,却是治标不治本,除非找到治疗寒毒的药,否则她肩上的透骨钉不可轻易取出。”
眼见血洞流血的速度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顾无尘对新月微微抱拳。
“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新月神情微微一愣,含笑道:“无尘兄不必如此客气,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新月瞥了一眼禄雅,“这次就当是无尘兄欠了在下一个人情。”
一个帝王的人情有多么难能可贵,新月和顾无尘心中都很清楚。
可与禄雅的性命相比,却又算不得什么。
“今日之情,我顾无尘他日必还。”
新月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交到顾无尘手中。
“这颗药是我临出发前准备的,此药有止血止痛之效,虽然收效不多也可解一时的燃眉之急。我知道你心系女君的伤势,可现如今的情况,你我都没有能力将她从这牢房之中平安带出,我们目前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顾无尘明白新月这话的意思,现如今整个沧澜国都被顾长天控制在掌心之中,以顾长天的性子,是不可能让他们轻易将禄雅带走的。
将药丸塞进禄雅的嘴中,顾无尘点了禄雅的一处穴位,禄雅的咽喉无意识的蠕动了一下将那枚药丸吞了进去。
顾无尘伸手将禄雅凌乱的发丝整理好,缓缓闭上了双眼。
待顾无尘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双眸中清明一片。
他缓缓起身,从禄雅的牢房中跨了出来,对倚在墙上的新月说道。
“走吧,去做我们该做的事情。”
新月嘴角缓缓上扬,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牢房。
……
顾长天坐在丞相府的书房中,在他的面前跪着一名黑衣人。
烛影摇晃,光亮和黑暗在顾长天的脸上交替出现。
“牢房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黑衣人微微拱手,如实回答道:“今日冷仙儿曾去过牢房,将女君从牢房里提了出来,施以透骨钉,女君被折磨的半死不活,若非属下及时劝阻,女君恐怕性命危矣。”
顾长天握着书卷的手猛的一缩,书卷瞬间化作了一阵飞灰。
“你说那个女人去虐待她了?”
“没错。”
顾长天黑白分明的双眸上逐渐被赤红色的血丝吞噬,一双眼睛猩红的可怕。
“好一个冷仙儿!透骨钉是么?她既然敢伤雅儿,也就没必要留着她了,把那东西给她吃了吧,让她也尝尝什么是钻心刺骨的滋味。”
“皇上,若是冷仙儿现在就死了,恐怕会对我们之后的计划不利。”
顾长天单手托着下颌,嘴角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你只管给了她吃了就是了,那东西不会立马要了她的命,她敢动朕的雅儿,朕又怎么可能让她这么容易就死了,雅儿有一句话说的对,对一个人最大的折磨就是要让她生不如死,朕要留着她这条命,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一切。”
顾长天低沉的声音当中,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杀意。
那黑衣人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冷战,双手抱拳,回了一句‘是’便瞬间消失在了顾长天的书房之中。
顾长天望着面前空荡荡的书房,想起了那日丞相府刚刚被赐下时,禄雅拉着她在丞相府里四处闲逛时的画面。
当时禄雅执意要打一个跟自己一样的椅子,说要分去他桌子的一半。
望着身旁空荡荡的椅子,顾长天无奈的喃喃道。
“雅儿,为夫很快就去接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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