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口喷人!”猛如虎斩钉截铁的道:“留下最好的是不错,可一匹马长大了能卖六七两银子,得缺了多少心眼才会杀了吃肉?再者马肉它也不好吃啊。
光禄寺之所以这么说,那是糊弄二傻子呢。”
朱由检见曹变蛟又要张口,伸手指了指他示意他闭嘴:“怎么说?”
“回陛下,这口外的马,不拘是战马还是驽马,平时都是喂养粗草料的,到了战时就靠多匹马轮流骑乘。可咱们买来后喂得都是黑豆等精饲料,这马的肠胃一下子受不了油水,加上每个士卒只有一匹战马没得歇息,马儿自然会生病。”猛如虎又道:“陛下若不信就派人去房山军营查看,分派给末将的那些马就很少有生病的。”
“光禄寺的事?”朱由检略一琢磨就明白了:“算了,不说我也知道了,都起来说话。”
这个事记下了,等户部厘清之后就收拾光禄寺。
“曹变蛟,还不给猛如虎赔不是?”
曹变蛟听完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半响后才叉手道:“是兄弟我不明事理口不择言了,猛兄见谅。”
猛如虎哼了一声没有搭茬。
“侍卫营属下那么多蒙古人,你就没有去问问?”朱由检问道。
“末将……,是末将的错,末将回去就请他们指点。”
朱由检苦笑,不说也知道,他正怀疑蒙古人不地道呢,怎么可能再去问。
人员安排还是有问题,回头要提拔几个蒙古人任团长了,免得隔阂太深。
——
安排完编制与装备,朱由检又询问起诸人对战术的看法:“你们对朕琢磨的这个阵型有什么看法?”
又道:“咱们练了兵是要打仗的,有问题现在就要说,等上了战场再说可就晚了。”
诸人齐齐看向曹文昭。
大伙都没上过战场,即使有些看法也不知道对错,唯有曹文昭久在关外见识过东虏,还是他的看法靠谱些。
曹文昭咳嗽一声道:“单针对建奴的话,末将觉得如果正面对阵的话,相同人数下我禁军不落下风。
但是也有很多问题。”
朱由检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
“末将以为这阵型最大的缺点就是呆板与灵活性不足。
这阵型太过于注重队形,一旦队形被破坏一个点,整个战线就面临崩溃。
同样的原因使得禁军进攻能力低下,即使敌人败退步军也只能缓缓的前进,一旦乱了阵型后果难说的很。
两翼是这阵型的弱点,如果骑兵护持不住侧翼,一旦被敌侧袭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一来,追击的事与护卫侧翼就非常依赖骑兵了,没有精锐骑兵显然不能胜任这个任务。
陛下给骑兵所定只负责侦查与追击的任务有些过于乐观了。”
朱由检有些愣神,这可是抄袭于后世的阵型,居然被找出这么多毛病?
“还有吗?”
曹文昭点头:“还有些毛病,这阵型挑地形,前进时一块坑坑洼洼的地面就足以打乱士卒的队形,高低起伏的地形上,布阵也有些不合适。
总的来说,步军阵型太复杂行动缓慢,用来防御是极好的,野战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骑兵。”
迟疑一下又道:“最重要的,打与不打的决定权都在建奴,我禁军只能被动的等待。”
这话说的,朱由检苦笑。
没有一支精锐骑兵,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辫子想打就打,不想打掉头就走,除非能将他们逼到一些特殊地形里。
还有一种情况,由于辫子已经转变为农耕文明,如果大明能进击三岔河以东、复州以北,这一块是辫子的核心地盘,由不得辫子再玩什么转进。
至于骑兵他倒不是太担心,曹文昭没有见识过大量火器对骑兵的杀伤力和士气打击效果,他却是明白的。
在密集炮火下辫子骑兵还能保持多少战斗力,很值得怀疑。
虽然辫子骑兵被吹嘘的神乎其神,实际上辫子骑兵面对白杆兵时表现也不过如此,而朱由检相信自己苦心编练的禁军会远超白杆兵。
侧翼是步兵军阵的通病,这个没辙,只能尽量做好防备。
至于地形,貌似也是步兵军阵的通病了。或许,工兵铲可以帮助解决一些问题。
考虑了一会给诸将解释一番后,朱由检总结道:“归根到底军阵还是辅助,打仗的人才是根本,如果诸位能严守军纪国法,将士上下用心,朕觉得区区东虏不在话下,他们也只配成为你们升官的垫脚石。
如果诸位步了边军的后尘,那么任何阵型也只能是送命的阵型。”
“末将等必不负陛下的期望。”诸人齐声应道。
“侍卫营整编之后,曹变蛟、宋纪你二人轮流带一半兵力前往房山,除了演练与步营的配合之外,也要让战马多熟悉火炮声。”
“末将遵命。”
“各营都要设立兵书讲解班,挑选些资质出众的低级军官多加培养,你们这些人也不要敝帚自珍,有什么本事多教教他们。”
“末将遵旨。”
随着四卫营勇士营搬迁到房山,內校场夜校现在只有侍卫营军官在学。其实也没什么好教的,无非是将各种兵书解释一遍,能领会多少就看他们自己了。
将诸人留下了三天,对阵型与编制的各种细节都一一敲定,又对以后在战场上可能遇到的诸多情况作出推演后,朱由检才放他们回去。
倒是胖子三人记了满满的一本笔记,自觉所得颇多。
——
外校场阅兵台上黄罗伞下,朱由检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场上,这些日子又恢复了老样子,王之俊偶尔悄悄的过来低声说几句,朱由检通常也就是说声知道了。
朝廷依然乱成一锅粥。
不出所料,户部胥吏被一锅端,无一幸免。
幸好郭允厚不是庸才,制度在一点点的制定,各司局也在逐步设立。
在另起炉灶的情况下,朝廷开支总算理出了头绪,可收入依然如同乱麻,关键是明白人都在大狱里。
通常来说,出现这种情况就意味着行政的瘫痪,随之而来的就是公共服务的缺失,若是在后世这妥妥的会出乱子。
幸好这是大明!
公共服务?
什么是公共服务?
连治理水患、旱灾这个基本职能都敢多年不干,还有什么公共服务可言?
何况这年代也没什么电力煤气等麻烦,只要控制好钱袋子别让军队乱了,别的拖延些时间还是能接受的。
因此朱由检也不着急,只是默默的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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