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广陵城依旧灯火通明,尤其是归云楼,欢歌笑语不绝于耳,众人似是都没有困意,个个精神抖擞。
这时绣着金色凤凰的马车停在了归云楼大门前,紧接着一群护卫快速进入归云楼,他们统一身着黑色衣衫,悬挂金色剑穗,分成两列站立,看似训练有素。
刚刚还热闹的大厅,顿时鸦雀无声,好大的阵仗,看这气势和衣着配饰无疑是那盛气凌人的凤家。
随后一袭黑衫的男子踏着傲慢的步伐进入大厅,胸前衣裳上金色凤凰的标志尤其显眼。黑衫男子眉目星剑,眼神如老鹰一般锐利,身形挺拔,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似笑非笑,可是面色阴沉,但并不影响他的俊美,两侧的护卫皆低下头迎接自己的主子。
待看清楚来者后,酒楼里便响起各种嘀咕声。
“居然是江湖人称疯子秋的凤家大公子凤子秋,怪不得如此阵仗。”
“凤家这次看来真是要得到古生丹了,真是气愤。”
“气愤又怎样,有能耐,倒是去干一架。”
“老子要是打的过他,哪还能让他凤家这么嘚瑟。”
“……”
突然“砰”的一声,把众人的视线再次吸引过去,原是一醉酒壮汉被凤家的护卫推了一把,恰巧撞倒了端着菜盘的一个伙计,伙计的手臂被洒落的汤水烫伤,正咬着嘴唇捂着手臂。
乐声戛然而止,舞女也停止了舞动,退到高台一边。
这下热闹了,酒楼的人正是期待这一幕的发生,让凤家那么嚣张,敢伤了归云楼的人,还想安然无恙,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个个都伸长脖子,等着看凤家人出丑。
凤子秋此刻,表情依旧阴沉,看不出一丝变化,欲抬脚离开,却发现脚抬不起来,斜眼看下,竟是那醉汉不知何时牢牢的抓住了自己脚踝。
“你个小王八糕子,推倒了老子,就想走,是看老子好欺负吗?”醉汉边说边摇摇晃晃的起身。“你必须给老子…”话还没说完,又被凤家护卫一脚踢出老远。
在场的人纷纷倒抽了一口气,归云楼有自己的规矩,其一便是禁止在酒楼动手,否则,就一定要付出代价。就连朝廷通缉的要犯,想要在归云楼拿人,也是看归云楼的态度。曾经就有人亲眼见过不怕死的在归云楼肆意惹事,结果被归云楼废了一身修为。
再看凤子秋,表情依旧看不出变化。
那醉汉被这一脚踢得可不轻,嘴角已开始溢血,显然是受了内伤。这会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黑衫男子,也许是这一脚把醉汉踢得清醒些,这才看清楚黑衫男子是江湖人称疯子秋的凤子秋,冷血无情,手段残暴,奈何自己不是对手,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为何笑,在场的人都了然。
凤子秋,微蹙眉头,看来是这被大笑声扰了心绪。
身旁的护卫刚欲上前制止醉汉,一矫酥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我当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在我归云楼动手伤人,原来是凤家大公子呀,敢问凤大公子可是不把我归云楼放在眼里?”纤云摇动着手中的罗扇从二楼便下便道,语气虽然娇柔,可是气势不减。
凤子秋心想,这就是归云楼的掌柜,不过一女子,为何出发前父亲要再三叮嘱,万不可招惹归云楼。虽不明白,但还是微抬头,眉毛一挑,语气轻佻道:“那依着掌柜的意思,放在心里如何?”
“少跟老娘耍嘴皮子,我归云楼有归云楼的规矩,我管你是凤家大公子也好,路边乞丐也好,在我归云楼动手,更何况还伤了我的人,你是必须要付出相应代价。”纤云冷哼一声。
凤子秋也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状况。现下,骑虎难下,而且还那么多人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不禁开始觉得一丝烦躁。
忽然,众人只觉得剑光一闪,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却听凤子秋道:“这样如何?”
纤云也在纳闷发生了什么,突然有人惊呼:“手…手…那个人的手…”竟是刚刚动手的护卫,已被凤子秋一剑削去了半个手臂,经人这么一喊,那护卫才感觉到,立马痛感就涌了上来,倒在地上抱着残臂嗷嗷的叫,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不禁浑身寒颤。
纤云也是一惊,这凤子秋,出剑速度极快,自己竟没有察觉到,功夫当真了得,他的举动还真对的起自己的称号,果然是个疯子。
“如此,便罢了,来人,带凤大公子去雅座,好酒好菜招呼着。”
“拖下去,莫脏了归云楼的地板。”凤子秋冷冷道。
而这一幕,皆被二楼雅间的客人尽收眼底。
二楼一雅间里,青衫男子看着楼下的一幕,对着身旁女扮男装的蓝衫男子不禁感叹道:“海棠你可知,这凤家个个是人材,尤其是这大公子,文武双全,长相俊美,可是为人却过于冷血,偏激。”
海棠道:“我听说凤家与顾家颇有渊源,可确有其事?”
“是,当年凤家先祖与顾家先祖一起推翻了前朝暴政,两人为了皇位产生分歧,最后不知何故两人达成一致,凤家先祖放弃了皇位,并在江湖创建了凤栖莊,并承诺,凡是凤家人一律不准为官,更不可与朝廷作对。转眼几百年已过,凤家也确实一直信守当时的承诺,而顾家也特别准许凤家人绘制凤凰图腾作为凤家家徽,一来与他凤家姓氏吻合,二来也是彰显顾家与凤家的友好关系,以便凤家即便离开朝廷也可以在江湖上顺风顺雨。”
“原来如此。”海棠看着楼下的凤子秋,却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凤子秋看似似曾相识,不禁用力回想,可是头疼的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海棠,你又在想以前的事?”青衫男子注意到海棠皱起的眉头,关切的问道。
听到青衫男子的话,海棠渐渐的回过神来。“无碍,只是觉得这凤子秋,似是在哪里见过,可是我什么也想不起。”
“想不起就不要想了,有些事情的发生,也是上天的一种刻意安排,不说这了,来,尝尝这里的酒菜,味道也是极好。”青衫男子边说边给海棠夹菜,他知道,海棠十三岁的时候生了一场病,之前的记忆都想不起,或许此刻发生的事,触及了记忆深处曾经发生过的一瞬间。
海棠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男子,笑了笑,心想道,那你呢,也是上天的一种安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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