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郎。”关安微微朝贺愈耳畔靠去,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赵国太子看过去是非要知道一个答案不可,你心中可有对策?”
刚才赵晅说得可是要让他满意才可,那么就算上场的人的回答再天花乱坠,只要赵晅不如意,到底是没用的。
结果还真的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贺愈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他朝台上的那幅画看了一眼,附耳轻声回答:“无妨,且再看看。”
不知道贺愈的意思是他不打算掺和这种事还是心里头有十足的把握解决这场小风波。
既然贺愈都这样说了,关安也稍微放宽了心,和众人一般,打算看戏。
赵晅的话一放出来,满座皆寂,这让魏帝的脸色更加难看。
魏国确实是七国之中文化最为繁盛地地方,可在这关键的节骨眼,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台。
先不说能不能回答得让赵晅满意,就是上台的勇气都没有,可不就在向外来的人觉得魏国人就是骨子里怂。
“好,难得找太子看得起魏国,朕也不吝啬,谁要是能回答得让太子满意,朕重重有赏!”
魏帝看着丝毫没动静的台下众人,语气也有些愠怒。
被他看过的魏国人,都垂下脑袋,各个都心里盼着有哪位救世主能出来消灾。
很快,关安就注意到魏帝的目光落到了她这边。
自然不是在看她,是在眼神示意让贺愈来解决。
这也真是好笑,除了魏国太子和四王爷还没到场,魏帝的大皇子、二皇子等,再不济也还有魏昭在,怎么也不至于看着贺愈,让他摆平事端。
很显然,魏帝也知道他的几个儿子不中用,只能依靠于外人。
如此想来,关安又明白了一些事情。
魏国无人可用的情况下魏帝就会尤其注重人才拉拢,而贺愈的出现很可能给了魏帝一定的希望。
一个区区的新科状元其实并不值钱,但是这么快就被委派四品知府的职务,说明魏帝这是在培育贺愈,让他为魏国所用。
想明白这点,关安心里头也有了一定的放松。
就算魏帝目前可能对关家疑心重重,但只要魏帝还认为贺愈是可用之人,重视贺愈的价值,那么关家的影响相反会被削弱,在游溯那边说不准还有魏帝的指令,会让贺愈顺利任职。
关安看向贺愈,才发现他已经朝着魏帝点点头,看样子是早有对策。
魏帝接收到贺愈的讯息,这才面色好转些,虽然不明白贺愈为何还不上场,但他既然点头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魏帝也没有先前的焦急了。
就在这时,一道倩影缓缓走上,先是朝魏帝的位置福身,而后侧身面向赵国使者,清软的声音很是动听:“昭阳愿意一试。”
待众人将目光汇聚在她身上的时候,已经有人将笔墨纸砚准备好摆放于台上。
这是关安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昭阳公主,和她所想象的有些不同。
前世昭阳公主出嫁后,直至魏昭登上皇位,她始终都没有回魏国。
前面远远看她只觉得她没有永嘉公主的成熟稳重,这下再去观察,只觉得昭阳最多就是长得稚嫩,给人跳脱的感觉,实则倒也不然。
低眉顺眼中,举手抬足间,无一不彰显一国公主的高贵大气。
魏帝对于昭阳的上场很是满意,不论结果如何,至少证明魏国人的骨气还在。
难得秦国人似乎对于赵晅的梦中景也来了兴致,这会儿在这突然出现的变故中,才真的是所有人都关注上了。
不久,昭阳公主便放下手中笔,待墨迹完全变干之后,赵国使者才将桌案上的的画展现给众人。
一个笼子里有一只雄狮,看过去凶狠异常,而在笼子外围着其余六只野兽,各个看过去也是面色不善,而且对笼中的雄狮有一种垂涎欲滴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其扒皮抽筋,吞入腹中。
画中意不言而喻,底下的人不仅面面相觑,面上有了然之色,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魏帝看到这幅画也是微微眯了眯双眼,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小女儿竟然会画出这样的结果。
秦国一超多强,其余六国基本上都唯首是瞻,在秦国的威压下度过多年。
尤其是最近这五年,秦国在军事上开始大范围地征兵和部署军队,让原本打算得过且过,相安无事的其余六国不禁起了警惕之心。
主要还是六国对秦国的一家独大早就积怨良多,但奈何实力不足以对抗,六国国君又各怀心思,根本就没有合作的意思,因而对待秦国也只能始终毕恭毕敬,像魏国这样几乎没有一战之力的国家,那用“巴结”一词都不为过。
可尽管如此,秦国和六国也还是处于一种彼此虎视眈眈的状态,这笼中雄狮和笼外野虎猛兽,分明就是直白地点明了这层大家都不曾言说的那层关系,在这样一场七国宴会上,昭阳公主的画可以说是十分危险。
这要是各国来参宴的任何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出来挑刺,保不准昭阳公主都要……
关安看着展现出来的那幅画,眼中也不免露出诧异的神色,转看画的作者,居然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俯首等待上位者的发话。
有想法也有勇气。
这样的人去韩国联姻后居然没有碰出点水花简直难以相信。
关安突然对这位昭阳公主有了好奇,今生的宴会是一个未知,这位昭阳公主也是一个未知,而这次的未知会将她的未来引领向何方,又是一个未知。
大部分人对于未知可能是抱着一种畏惧的心态,可此时此刻,关安除了有畏惧还有一种很微妙的——不服输、好奇,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
就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慢慢地、渐渐地显性,一点一点被她抓在手心。
“嗤,小人把戏,故作聪明!”
在众人都觉得空气中危险气息不断笼罩的时候,识时务者早早把自己的表情和心思收敛,就等着魏帝或者赵晅说话,看看对待此事的态度时,赵晅就先开头了。
按理来说这要么是满意、要么就是动怒,可赵晅这冷不丁冒出来的意思,分明是极度不屑!
他的话一出来,无疑是直接给台上的昭阳公主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赤裸裸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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